不,其实自己应该是不在意的,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的眼光的传来,于自己,实在没什么干系的。
可惜,当邶如那一瞬的目光向别处散去,当时便觉得心乱如麻,纷扰不断。
她永远忘不了,佑樘那时的眼神。虽然隔的极远,可是,她却能明显瞧得出他眼睛中蕴含着的伤神与失落,尽管在四目交接目光相对那一刻他极力隐藏着其中的神情,可那是说不了慌的,两心相交,他的性子,自己又如何不知。
无法言说,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明。说明了他未曾变过的情谊,说明了他无法掩盖的失落。
佑樘有所发觉,便瞬时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向邶如。
邶如心底划过一瞬失落,只是那也无法,总归是要面对的事情,也总归是要发生的事情。
即便心不会因着距离阻隔而渐行渐远,可终究,是再不得紧紧相依时的温暖了。
皇帝亦循着嫔妃们的目光去看向邶如,他本就有些微醉,此刻眼中竟又是模糊,幻化出虚幻的影子,再一次于心底绽放出了那深掩多年的人儿。
皇帝只看着邶如,露出痴痴的笑。
此刻,众人便是皆大惊了,皇贵妃更是花容失色,只坐在嫔妃位席上首,慌忙叫道:”陛下,陛下……”
皇帝久久未答,只是痴痴地盯着邶如一看,还是太后坐在皇帝身侧,轻轻拉了皇帝一下,“皇帝,皇帝。”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太后,“母后在说什么?”
太后语气中有些无奈,“没什么,皇贵妃在向你说话呢!”
皇帝复又茫然地看向皇贵妃,“皇贵妃,你方才在说什么?”
皇贵妃看向皇帝,略顿了一顿,只复挤出了笑意,“陛下,方才妾问,陛下不是说要给太子殿下选妃么?不知殿选在何时啊?”
皇帝“哦”了一声,才缓缓道:“钦天监在测算吉时,左右,得过了正月才能说的。”
皇贵妃含着一成不变的笑意,“想来太后娘娘与陛下皇后,已然为太子殿下挑好了佳妇罢。”
太后素来不喜皇贵妃,自然不说话,倒是许久未曾出声的皇后含着一缕面上的生硬笑意,对皇贵妃道:“皇贵妃真是操心呢!果真是侍奉陛下年岁最久的人,知晓陛下心系太子了。”
皇贵妃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妾身比不得皇后娘娘,是后宫中所有孩子的嫡母,膝下自然不缺孩童之乐。妾无儿无女的,倒也打心眼儿里喜欢太子殿下这孩子,这可是咱们大明未来的栋梁啊!妾哪有不关心的道理。”
皇后不欲去理皇贵妃的言语挑衅,只别过头去对着太后笑道:“母后这些日子,为佑樘选妃的事情辛苦操劳了。”
佑樘听闻,忙地站起,躬身行了一礼,“臣,谢皇祖母关爱,不敢因臣私事劳累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