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是在着风险之内的。她仔细思索下来,她能够如此一路顺风顺水,的确是因着与自己母亲极为相像的容貌。若无容貌,那么自己,确实不会一路如此轻松走来,也确实,不会有查出母亲当年之事的可能。
她心中募地一沉,心口像是压了一颗大石似的。她脚下一滑,便不住向后退了些,有些踉跄。
郑潋忙地去扶她,只急急与她回了长寿宫。
既然是资本,便要好好把握才是。否则,若是连这一点仅有的资本都不剩,那么自己也实在想不出,还会如何才能在这宫中立稳了脚跟。
而她冒着风险去做的事情,很快便得到了回报。第二日伊始,有关于自己的那些流言困扰,很快便都消散而去。好似一夕之间,竟是一点都散了没影。
邶如心中自是高兴的,毕竟那些流言实在吵的自己头疼不堪。如今一夕之间消散没了踪迹,自然是有些轻松的。
可是,这件事情方于心底落了下去,随着另外一件事情的宣布,邶如的心,依旧是波荡不平。甚至,泛起了更大的波澜,掀起了滔天的水花。
那便是,太子佑樘的选妃殿选之仪,将于二月二十开始。
毫无疑问,邶如听见此时,心中猛地一惊,便是思量了许久。
终究,该来的总是要来。注定了,是不能彼此相守的,即便贪恋着逃避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可到底,是得发生的。
况且她忘了,佑樘,其实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佑樘。他,是大明尊贵的太子殿下,他是帝国王朝未来的主人,是日后江山龙座上那个高傲的俯瞰者。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不只是属于他自己,是属于这个国家的,是属于天下的。便是连终生的婚事,都是“国政”,是“国婚”,是要天下注目庆贺的事情。
自己,其实是什么也算不得的。
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只有那不敢为人所知不敢暴露的情谊,因为一旦暴露,只会陷佑樘于万劫不复。
那么自己,心中的不甘,还有什么理由呢?还是为着什么呢?若是自己,不会为他带来半点助力,只会越发的引他入泥沼深渊。那么。便也该放手了。
不,放手可以,放下心却不行。那是难以割舍的,哪怕他娶了旁的女子,哪怕他此生都不可能再对着自己温存笑意,她也是放不下那颗早就萌生了情谊的心的。即使是注定了她再无可能与他相守,也绝放不下那颗心,那颗早就系在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身上的心。
那么现在,邶如心底所求的,便也只有一件,便是求不要是自己的姐姐中选上太子妃。否则,那便当真是戳心莫名了。
然而老天好似是格外爱开玩笑似的,心中越怕什么,便会越来什么。邶如与雨兮一直以来担忧莫名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