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她慢慢离着邶如,只挑起殿中青铜子母狮兽的香炉,往里头添了些香饵。她只伸手扇着那香气,极为满足地嗅了一口氤氲的香雾,道:“这香,还是当年的老样子。还记得陛下当年盛宠我时,特意命人赐了我这样的香料,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妇……”她眼神中复闪起愤恨的神情,“竟然偷偷命人往里头放了麝香。可这香料用香这样多,便是连太医不注意都闻不出里头浓烈的麝香气味,我那可怜的孩子,又是红花又是麝香的,如何能够拖到足月。本宫,定要出这口恶气才是。”
愉妃复慢慢行至邶如面前,轻声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命你出手做些什么,只要……”
邶如被愉妃那可怕的语气与神情唬的一惊,她吞吐问着:“娘娘您……想如何?”
愉妃极为满意,眼神中却是藏着一点泪意,她于内殿中来回踱步,“这如今已然是三月末了!四月十二是那个老妇的生辰。到时,或有一些事情发生,本宫不需要你多做些什么,你只要记着,到时,为本宫说话便好了!”
邶如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她看着愉妃绽放幽远笑意的面庞,只觉格外惊悚,她连连向后退着:“不,娘娘,不,您……臣妾,臣妾为何要如此?请恕臣妾无能,臣妾,不敢。”
愉妃眼中闪出一丝失落的光,旋即则转变为了愤怒,“不敢?你不敢?好哇!”
邶如心中慌乱,然而却是越发不知该要如何去做,她微微欠身,只想迅速逃离此处地方,“娘娘恕罪,若无别的吩咐,臣妾便告退了。”说罢,她只急急转身,急欲出去。
身子转过那一刻,衣袖却是被愉妃紧紧地抓了住,“张典乐,可莫走啊!你既然来了我永宁宫,何不喝些茶再走呢?”
邶如轻轻一笑,只道:“娘娘客气了!臣妾低贱,不敢造次,更不敢喝娘娘的茶。”
愉妃却是一个闪身转到邶如面前,语气轻飘飘的,“别介啊,张典乐,若是你执意不喝,本宫也无法了!只是……”愉妃急急抓起邶如的手,将那只手往自己的肚腹上一放,邶如碰触到的,便只是愉妃那柔软的腹部,带着女子独有的柔软,一切都那般完美。不,还少了一点该有的东西,便是她腹中该有的孩儿。
邶如当即明了,急欲缩回手去,愉妃却是越使了力气紧紧握住邶如的手,面上露出可怕的笑意,连声音都像是地狱中的鬼母一般令人心惊胆战,“张典乐,你可以不答应本宫方才说的话,只是……若没有了你的帮助,本宫的孩子……可就白去了!到时,计谋无法,可你莫忘了,如今本宫的肚中,可还是怀着陛下的骨肉的,只有你,才知道本宫腹中其实并无骨肉。只要本宫大声说那么一句……结果,不用本宫多说,张典乐想必也会明白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