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如只端正着神色,只平静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能够得到七品典乐之位,便已然是陛下的看重过赏了!便是如此,臣妾心中都怀有愧疚之意,臣妾无德无能,不敢擅局典乐之位。”
太后一笑,却是带着无尽的冷意,好似嘲讽一般,“呵,你说的倒是轻巧,说的好听的是你,可搅动后宫风云的也是你。”太后突地拍案喝着,“张氏,你可知罪?”
邶如忙地叩首,“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知何罪。”
太后眉宇间的怒火越发藏不住了,她看着邶如,目中只显露着凶光,“你如今是愈发巧嘴滑舌了啊!难怪陛下被你迷了魂魄,连皇贵妃都不及你呢!你既是说自己无罪,那么哀家且问问你,皇贵妃生辰宴席那日,你……为何要搅弄是非?”
邶如面上却是毫无惧色,只是道:“太后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未有搅动是非的意思。只是那日臣妾有幸坐在仁和公主殿下一旁,得以与愉妃娘娘坐席靠近,臣妾所说,也是句句属实,愉妃娘娘小产之前,的确是食的皇贵妃娘娘所赐下来的糕点。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
太后显然是邶如的话语惊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邶如,只指着邶如道:“实话实说?好一张利嘴啊!真是心思灵巧口齿伶俐啊!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怎的就并无争宠献媚之心了?既然身为女官,便应该事事以侍奉君上为先。哀家之所以当初饶了你……也不过是为着……”太后并未有继续说下去,然而邶如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的,太后所言的缘故,乃是当日佑樘拼命磕头换来的结果,可是,那却也只是太后一时的允诺。并不是为着自己,也不是为着太后心善的缘故,只是为着佑樘而已。若是没了佑樘,自己当日,或许真的会命丧黄泉,命陨深宫。
太后眉拣怒火越发严重,一旁的齐云致老老瞧见了,便对着邶如喝着:“放肆!太后娘娘面前,也敢造次,你是想承担了惹怒太后娘娘的罪名么?”
太后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跪在地上的邶如,越发止不住心底怒火,她对着齐云致老老道:“云致,掌嘴!给哀家狠狠地打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敢魅惑陛下,便是打死了也不为过。”
齐云致老老应着,便指挥着殿内一个小宫女上前来要她打邶如,谁知那小宫女胆子小,却是犹豫了好久才敢伸手去打邶如。
那小宫女显然并未有用了十足的力气,她只是轻轻地打在邶如的面上,却是惹的太后不满,喝着:“难道宫中吃不饱么?若是连打人都不会,便去宫正司里服苦役罢。”
如此,那宫女才动了力气。
虽是动了力气,邶如却是感激那宫女的,尽管那巴掌打在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可那小宫女不忍的眼神却是告诉了她这宫中还是有善心之人的。尽管六宫对她侧目,可她,并不是惹的所有人都讨厌嫌恶的。如此,也算不错了。
太后不耐烦地看着下首挨着打,却是见邶如面上仍是一股倔强不肯服软之意,心底则更是厌恶不已,她盯着邶如许久,才不耐烦地道:“罢了!停手罢,宫中打人甚少打脸,且缓一缓罢。”
那小宫女淡淡地施了一礼,却是满面愧疚地看着邶如,旋即便意】退至了一旁,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