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如只觉得双颊都红涨了起来,教她只觉火辣辣地疼,便是连嘴角,都有血液流出的感觉,她也不去拂,只任由那血滴落在白色宣纸护领上,开出梅花一般的痕迹。
太后看着邶如,没好气地道:“怎的?如今,可知错了?”
邶如却仍是面上显着无惧神色,“太后娘娘明鉴,妾身那日并无半分虚言,也从未有过搅弄后宫风云的半分意味。这点,还请太后娘娘明察。臣妾,只想做好女官的本分。”
太后只冷笑着:“女官的本分?你倒是会找理由啊!亏得你还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女官,还知道言说什么本分,既然是本分,那你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情便不应该去做。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你想魅惑陛下,哀家可绝计不会让你如愿!你这些日子将陛下迷成那个样子,自己也该有些分寸。哀家当日可是说过,若你再敢狐媚陛下,搅动后宫风波,哀家也饶不得你。”
不,太后其实并未有给过自己一星半点的仁慈,甚至,太后只是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要饶过自己罢,自己的性命,不本就是如蝼蚁一般低贱么?
更何况,若是按照传言,自己的母亲于这宫阙之中有那样不可抹灭的影子。那么太后,无法饶过自己,便也说明了,当年母亲,又是如何被卷入这巨大风浪之中的。
邶如直挺挺地跪着,口中只说着“太后娘娘饶命”,面上却是无半分的害怕惊惧之色,这倒是教太后越发生出了怒火,她之喝着:“来人,给哀家狠狠地打这贱婢!这般不知死活的东西,绝计不能再迷惑了陛下去!”
太后话语刚落,却听得皇帝的声音,“且慢!”旋即则是皇帝急急走了进来,皇帝只向着太后躬身,“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只轻瞥着皇帝一眼,“起来罢,哀家可担不起皇帝这请安。”
皇帝只看着太后,面上却是依旧温和恭顺,“离老远便听得母后身子不大舒服了,怎的,是这张氏典乐惹您生气了么?”
太后只看着皇帝,“哼,皇帝倒是来的巧,哀家不过是在管教后宫女眷,皇帝何须在意这一个小小女官呢?”
皇帝笑意越发恭顺,他瞥见了邶如面上肿胀的痕迹,只笑着对太后道:“母后,若是您生气,大可随便找了宫女内监去责打,可这张氏典乐,是女官。我朝向来尊重女官,可是要称女君子的。母后您如此,怕是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