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情况下,死人一言不发,却是相当于万语千言了。
一场死,胜过活人的万语千言。
“罢了,”皇帝终究是出了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她这样子吵来吵去,终究不是个事情。没的扰了这宫里的清静。”
皇帝挥一挥手,“戴怀恩,过来。”
戴怀恩闻言,忙地过了来,只听得皇帝吩咐道:“你且出去告诉皇贵妃,教她先回去,愉妃的事情,朕自会查明。让她且安心在宫中安养着,协理六宫之事,且让她无需先操心了。至于协理六宫,皇后若是忙不过来,便教贤妃且先帮衬着。”
戴怀恩愣了一愣,旋即便出去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邶如一惊,皇帝显然已是动了怒的。协理六宫乃是后宫之中嫔御最高的权力,皇帝如此下令,便是显然当真对皇贵妃动怒了。要知道,即便是那日愉妃小产,皇帝生气发怒之余,却也并未有明确说过要收回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此次明面上言说,便是着实生气了。
甚至,邶如还可以从中嗅出危险的气息。不是对着别人,是对着皇贵妃。
谁会想到,昔日风光无限叱咤后宫的皇贵妃,竟会因着这般的小事而遭到重创。
皇贵妃失势,贤妃柏氏毓薠倒是最为得意了。自然,六宫的权柄落在身上,想不硬气都不会的。何况还有六宫之人纷纷前来讨好,贤妃纵是稳重,却也难免教外人冠上了春风得意的名。
自然,皇贵妃便是第一个暴怒的。
人上了年纪,便也难免会喜怒无常,皇贵妃又是个气性大的,自然更是暴怒。贤妃得意,皇贵妃倒是越发示意,只是苦了安喜宫中的一应宫人,自然要镇日提心吊胆。
媚兰方一脚迈入安喜宫,便已然感受到了这般危险的气息,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缓缓进入内殿,“妾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贵妃见是媚兰来了,却也是没了好气,愈发暴躁,将那炕桌上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砸,“哼,还难为你能来本宫的安喜宫啊!阴贵人,你怕是方从贤妃的宫室里出来罢。来本宫的安喜宫炫耀么?都是你做的好事!”
媚兰急急跪下,也顾不得那地上四散开来的碎瓷片子,“皇贵妃娘娘恕罪,妾身不敢。”
“不敢?你怎的会不敢?如今贤妃协理六宫,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呢!贤妃又是个最好性子的人,你们如何不会去上赶着巴结她?眼见着本宫失势,是来替贤妃向本宫炫耀么?”
“娘娘明鉴,妾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