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樘亦是僵硬笑着:“张娘娘慈爱,儿臣与妃子感激莫名,既然如此,那儿臣且先告退。张娘娘与妃子聊着便是,儿臣且先失陪了!”说罢,佑樘便径自走了开。
待到殿中只剩下邶如与雨兮,邶如这才放下了端着了许久的那般端庄的神色,忙地上前坐在雨兮的床榻边上,紧紧握住雨兮的手,几欲哭出泪来,“姐姐,你是受苦了!这……这可是怎的了?”
雨兮见到了邶如,自也是再止不住了,虽是姐妹二人或多或少是因着对着佑樘而有些芥蒂,而此刻这般的情况,到底是姐妹之情浓重的。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姐妹二人总是唯一亲近一些的人了,若是亲姐妹之间还有说不明的,那才真真是寒凉了心。
雨兮泪珠又是止不住,对着邶如哭诉道,是想着要把自己心中积攒的怨气委屈都尽数说出来的似的,“如儿,我……我也不知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怎么就会摔倒了竟是有着这样严重的后果。可是,至于那医女说的,什么……我与殿下……房事过多,那可实在是没有的事情啊!”
邶如心头一沉,旋即便也恢复了镇定,安慰着雨兮:“姐姐莫怕,这明摆着是有人要陷害你与太子殿下的。毕竟……按着钦天监的测算,你与太子殿下,成婚多时,却是依旧不能够合宫的。若是合宫,便也是不敬陛下与祖宗礼法的大事了!只是姐姐……”邶如语气中稍微有些犹豫,但依旧是问出来了,“只是姐姐,我想知道,你与殿下……是否是真的……”
雨兮却是极其激动,几是喊出来,不过索性她在病中,声音是不大的,外人是听不出来什么的。然而邶如却是能够感受的出来,雨兮从心里底里而发的一种情感,夹杂着委屈,不满,还有着愤怒。
“如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殿下?难道你便不知道,殿下对你情深义重,是看都不肯对看我一眼的么?难道你便不知道,打从成婚至今,在殿下心中深处的那个人,仍旧是你张邶如么?我这个太子妃,不过是空有虚名而已,殿下他……又怎么可能会……”
不过雨兮越发的激动,激动到反常,一改往日温婉柔顺的样子,活脱脱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可是邶如,我才是太子妃啊!我才是殿下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莫说是我们之间没什么,便算是有什么,难不成我还要向你解释么?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你是在向我示威么?可是邶如,殿下他至少,在名义上是我的,我才是殿下的太子妃!”
邶如一时间被着雨兮的话语呛的说不出话来,她既是意外又是愧疚,想不到平素里最为温和懦弱的雨兮,如今也有着这般强硬的时刻,她亦是同时愧疚。说到底,是因着自己的存在,才会使得雨兮这个太子妃面临着如此尴尬的位置。
或许,没有自己,会少了许多风波。
雨兮一通脾气后,心气倒是也顺畅了,她见是邶如久久不言语,自己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久久,她终是恢复了自己那般的温和柔弱,对着邶如轻声道:”邶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大舒服罢了。只是邶如,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和殿下,至于……那医女说的,我不知道。如儿啊!我与殿下成婚至今,依旧……依旧……还是处子之身啊!”
邶如是知道的,可是当雨兮说出来那一刻,不知怎的,邶如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种荒凉之意。这大抵,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自身的大事,从来不能够由自己做主。嫁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夫君,过着惨淡的人生,或者在步入婚姻那一刻,那红颜,便也就是将要随风而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