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破烂的衣服看见那个脚印上呈现出暗红色的淤青,很吓人。
受伤大汉捂住胸口的伤,色厉内荏地说道:“智通、法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逼你又怎样?实话告诉你,你的命我们要了!”
中年大汉双腿一蹬、向右一冲,嘴中大喊道:“给我滚开,神挡杀神!”
在他快要跃过两人的时候,并拢的两指从后面袭来,急如闪电般点在他的后腰间。受伤的大汉向后一看,却是那个面貌凶狠的怪异和尚。
接着,智兴又使出铁扫腿,一脚踹向受伤大汉的胸口。但后者咬牙一翻身,躲了过去。
“法义,快上啊!”
剩下那人也动了,一脚踢出,将落足未稳的受伤大汉踢成重伤。接着他又一指点在对方的胸口,令其昏迷过去。
智兴大喜道:“法义,干得漂亮!”
原来,这两人就是被驱逐出少林的智兴和法义,他们的武功比当初强了许多,尽皆是三流后期。
随后,智兴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光一闪,昏迷的大汉顿时身首分离。
血溅到脸上,但智兴满不在乎,一把提起那颗人头,兴奋地对法义说道:“师弟,有了这个叛徒的人头,我们一定能加入鬼言寨。那可是七寨之一啊,要是能加入他们,咱俩就不用吃苦了。”
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在眼前晃悠,法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悲痛地说道:“智兴师兄,咱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佛祖会怪罪咱们吗?”
一提起佛祖,智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吼道:“你不要跟我说狗屁的佛,老子三天没吃饭的时候,佛在哪里?都怪那只该死的老虎,他杀了觉通师兄,但被驱逐出门的人却是咱们,这不公平!”
“智兴师兄,是咱们先挑起事端,然后又撒谎,所以才被赶出少林的。”
“哼,要我说,那就是师傅处理不公。哪怕要罚,我也认了,可他为什么要把咱们赶出去啊?”
“师兄,师傅没有收回咱们的武功,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智兴恼了,他指着脸上的刀疤问道:“法义,你到底是哪边的?你看看这个,老子的脸毁了,脑袋都差点被刀砍成两半。你再想想咱们最近的日子,那是人过的吗?”
想起最近的苦难日子,法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们被赶出来之后日子真的很苦。
初始还好,他们两人都是三流武者,哪怕给人看家护院也总能混口饱饭。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他们的弃徒身份便暴露了,不仅护卫的差事丢了,还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
同样是护镖,他们跑一百里却只有别人跑十里的钱,路上还被镖局防贼似的防着。
同样是杀劫匪,人家杀一个就有额外赏钱,他们杀了十几个却连一碗热饭都没有。
同样是搬东西,他们的工钱只有别人一半,一天算下来还不如一个普通壮汉。
……
总而言之,弃徒的身份令他们成了臭不可闻的烂狗屎,做什么都低人一等。
一开始,他们还不理解,但后来却懂了。
门派只负责教武功,教完之后就没有限制弟子的手段。武功教完了,弟子反出门派,你也拿他没办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门派势力终于想出一个维持威严和地位的绝招——共同抵制弃徒。
门派或许无法捧高一个人,因为打铁需要自身硬,但门派却可以打压某个弟子。
换而言之,门派掌握话语权。
只要是弃徒,那就是品行不良的异类、恶人,所有门派的人都要共同排斥他,而且还要发动其他非门派的人也排斥他。
谁要是不照做,那就是与门派为敌。
这招够狠,但也不是无解。只要够强,比如宗师武者,门派势力的打压不过是清风拂面。
然而,很遗憾,智兴与法义不在此列。
于是,智兴始终拉着法义东闯西荡,但每到一处都呆不久,因为那些充满歧视、带着异样的目光太过伤人。
漂着、漂着,他们便到了卧虎山脉——世人口中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里果然没有了歧视,但却充满着血腥。
时至今日,他们至少有十次陷入生死危机,但却硬生生挺过来了,然后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江湖啊,我以前倒是很向往,但真的踏入其中却又好想退出。”
法义叹息一声,诵道:“阿弥-陀佛!”
听到这声佛号,智兴勃然大怒道:“傻子,别念了!阿弥陀佛?哼,佛祖早就放弃你啦!”
比起心存善念的法义,智兴却是截然相反,他的心中充满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