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皇甫嵩出使》
雁过黄沙日未央,回首大漠正苍茫。毛挚鹰击狼环伺,惆怅,江山万里秋声长。
卸甲匹马入西凉,何妨,胸胆赤血仍舒张。唇若长枪舌似剑,回望,将军当年鬓亦霜。
……
王黎的大军还未回到长安,皇甫嵩又从长安踏上去扶风的路。
他就像大汉国的一名救火员一样,从雒阳赶至冯翊,见了见田丰和皇甫灵儿,又从冯翊赶至长安,再见了见郭嘉、张辽,再次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大汉朝的大将军,也不是镇守雒阳的中流砥柱,而是换了一个身份,成为了大汉朝的一个使节。
中原已经大乱,曹操报父仇挥军徐州,手下连得两员大将于禁和典韦,九江太守边让不忿曹操屠城血令率军阻击,为曹操所迫,夏侯渊当场将其斩杀。
曹操的谋士陈宫素与边让、张邈等人友好,力劝曹操不止,勃然大怒,与陈留太守张邈、张邈之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及王楷等同谋叛乱。
而袁绍在冀州枣强和武邑两县失利后,转而与曹操联盟挥兵袁术,将纪灵从宁津赶入青州。并再度与公孙瓒联手,公孙瓒重新布防亲自坐镇渔阳,由其弟公孙越和结义兄弟刘纬台分兵中山国。
韩馥与刘备四面起火节节败退,不得不求助于并州丁原,丁原率军过定襄至上曲阳,才将公孙越的大军止于常山郡之外。而孙坚猛攻襄阳不下,终因粮草不济回师江夏。
中原诸雄曹操、袁绍、公孙瓒、孙坚已经锋芒毕露磨刀霍霍,而韩馥、丁原、刘备、袁术和陶谦等人同样在招兵买马,准备迎接下一场的会战。
或许会战过后,这中原就将有数名豪杰永沉地狱,又有数名新的英雄站在中原之巅。
古云此日足可惜,吾辈更应惜秒阴。
时不我待啊!
所以,皇甫嵩要想早日将这大汉的两座都城尽快的安稳下来,他说服了郭嘉,单枪匹马持节扶风,打算在长安这座古城的左翼与李傕会上一会。
酉时三刻,残阳渐渐西斜,最后的一抹阳光在山的那边照射着天天际上的晚霞,将暖色的阳光折射在武功斑驳的城墙之上,武功古城沐浴着一股沧桑和肃穆的气息。
皇甫嵩骑在马上,仅着了三两件袍服,外罩着一件白色的貂裘大氅,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除了一柄随身携带的短剑。
城门口里里外外站了数百名西凉勇士,他们分作四列而站。
中间两列均为大汉精兵的装束,玄盔流缨黑甲赤衣,手执戈矛腰胯长刀,面色冰寒而凝重;外边两列却是两排精壮的羌胡男儿,他们身上皆左衽结绞不纽,头发胡乱的挽在头顶,腰前插着两把弯刀,凶神恶煞落魄不羁。
看了看身后的数名随从亲卫,又看着如临大敌的武功城门,皇甫嵩淡然一笑,朝众人挥了挥手,翻身下马,径直向站在城门口全副武装的李傕走去。
“稚然,老夫虽在军中薄有威名,却不至于如那赵子龙一般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你这是怕我领大军前来清缴还是说这本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皇甫嵩朝李傕稍稍拱了拱手,淡淡一笑,一双眼珠子中却尽是讥诮之意。
李傕怎肯在众军面前弱了气势,呵呵一笑朝皇甫嵩行了一个军礼道:“大帅、卢子干和朱公伟三位老将皆是我大汉军中魂魄,卢子干和朱公伟当年随董公往来长安,水土不服,早已辞去军中之职,卧病家中。
如今依旧笑傲军中,健硕如青壮年之人唯大帅耳。大帅刚平雒阳之乱,便不远千里从雒阳至扶风,不管具体为何而来,难道就不值得李某亲自出城迎接一番?”
“有这样的青壮年吗?”皇甫嵩仰身一笑,指着自己两鬓秋霜一般的白发笑了笑,转而脸色一沉,“不过稚然,饭可以乱说,话不可乱讲啊!董贼当年数典忘祖,欺上瞒下,残害先帝血脉,屠戮大臣平民天下尽知。你还称呼其为董公?”
李傕闻言一滞,身旁早已转出一员副将:“大帅此言差矣,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将军受董公提携,屡掌要职,常居军机,麾下健儿也有部分乃是当年董公所遗留下之勇士。我等若是知恩不图报,与豺狼何异?”
“你是何人?”皇甫嵩胡须一撩,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人。
那人却并不介意皇甫嵩的炯炯目光,淡然一笑:“末将路仁无名小卒,忝为董公当年麾下亲兵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