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人朝二人哈哈一笑,蓦地眼神一凝,正色道:“贫道幼年时便曾立下誓言,要度尽天下苍生。鉴于你我两教之争皆因这神通而起,包括你那师尊和我弟子也因此而亡。贫道百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了一个法子或可解决当前的问题。”
“什么法子?”崔十娘暗自警惕。
“将你佛门六神通回归道家!”
“归于道家?”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你我两教既然都源于先祖老子,如今再同归一源岂非正理?更何况,佛道两家成为一家,以后不也是可以减少诸多摩擦和厮杀吗?”
“哈哈,好一个老子化胡,好一个同归一源!南华老道,你终于憋不住了,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哼,满肚子的蝇营狗苟竟然也被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本殿不得不佩服你那比城墙倒拐处还厚的脸皮!”崔十娘长啸一声,脸上的嘲讽再也掩饰不住。
南华真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崔十娘:“哦?难道毗沙门殿下要是否认我道家先祖的化胡之说?”
崔十娘闻言一滞,自家事自家知。
这老子化胡一说虽然并不足以信,也不足以采纳,但是当初明帝时佛教东来,道教已在中土发展了数百年,可谓根基牢固,根正苗红,因此帮大腿蹭热度之事总是有的,对外也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南华真人显然抓住了崔十娘的痛脚,微微颔了颔首,继续说道:“既然毗沙门殿下并不否认你我两家源出一脉,那么这六神通是否可以物归原主了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是吗!”
“笑话,杂毛老道,你想夺取我佛门神通直说便是,何须绕弯抹角旁敲侧击,硬生生将我佛门六神通变成你道家的法术?若真是你道家法术,那为何当初比试之时,褚善信和费叔才却又不会!”罗睺一声冷笑,手中的圆棍啪啪直响。
“罗睺,看来你是要下定决心阻止贫道度化天下了?”
“杂毛老道,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便是,看看你罗睺爷爷怕与不怕!”
“毗沙门殿下,你的意思也和罗睺一样?”
崔十娘一拍横笛,双目清澈而炙热,哪里还有刚才那尴尬的神色:“不错,南华老道,且不说你我两教似海深仇不可调和,单说这佛教神通任凭你舌灿莲花,本殿也不可能予你!
现在我毗门教虽处弱势,却也不是你想夺便能夺到得!昔日王德玉曾于本殿说过:云何殷红色,殉道须流血。我毗门教既然已经有了传承,本殿和罗睺今日还有何惧?来吧,就让我俩的热血为我等的大道添一份颜色吧!”
“看来,你们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南华真人面带怜悯,眸子里却燃起一丝狠绝,朝身后王断、昆仑二人一招手,三人亦如鹰隼一般扑向崔十娘二人。
银灰色的长刀,赤红色的短剑,米白色的拂尘和天青色的承影同时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散发出明亮之色,或如银蛇飞天际,或如红日临大地,或如白电落九霄,或如青龙啸长空。
四道武器,却有着千道光芒,闪闪的明辉,顿时将半空那道月光掩于其下。
崔十娘和罗睺各自对付一人也是吃力,不管是王断还是南华真人都远超二人,如今三人齐上,崔十娘二人还如何匹敌?
眼见二人将被罩于南华真人的锋芒之下,蓦地一声鹤唳,两道身影同时从假山后一跃而出,各自手中一条丝带飞向场中二人,接着一拉,崔十娘二人亦落在两道身影身边。
“王黎?你也想来趟一趟这趟浑水?”王断手中的长刀和短剑猛地一收,诧异的看着眼前之人。
王黎长啸一声,手中的中兴剑插在脚下:“我大汉建国数百年来,却因你等屡次三番搅屎棍一般搅风搅雨,致使我大汉子民频频凋落,王某身为朝廷前将军,又岂能容你等再次兴妖作乱?
王断你屡次刺杀我大汉皇室,罪孽深重自不必说。昆仑,你身为朝廷重臣,却与反贼勾结,死有余辜。南华真人,你一介山野之士,却指派张角搅乱天下,妄图通过宗教控制天下更是罪大恶极。王某既然立志安天下抚万民,你说这趟浑水,王某该不该趟!”
王断一时无语,昆仑保持沉默,南华真人却是啧啧一笑,凶性毕露,如夜枭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择日不如撞日,王德玉、赵子龙,你二人原是我那徒儿大敌,今日正好撞见,那就一起留下吧!”
“哈哈!就凭你们三个也留得住我们数人?王某既然敢孤军深入此地,又岂能毫无准备!”王黎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在半空。
一朵金色的莲花在空中怦然绽放,点点星光漫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