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父皇、高祖以及我大汉朝历代先皇在上,您们都听到了吗?不肖子孙刘协终于可以回归中原重振我汉室江山了!”
陈留郡王举若癫狂,将高祖皇帝的诗词吟诵了一番,然后飞也似的跑到花园中将脑袋紧紧的伏在伏皇后和董贵妃波浪壮阔的胸怀中,像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们喜极而泣。
而伏完和董承这对始作俑者同样也难掩脸上的得色。
毕竟,守得云开见月明这种事搁在谁的头上,恐怕都要疯上一阵子吧。更何况,他们四人皆是标准的皇亲国戚,而陈留郡王还当过一国之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句话本是用来形容爱情的,但是用在陈留郡王的身上也同样成立。虽然他现在亦如落毛凤凰一般,可他终究登顶过大汉十三州的权力巅峰,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滋味和看过山顶云海风光的感受你让他如何能够忘怀?
然而,令人遗骸的是在汉末纷争的这一出大戏中,他从来就不是主角,王者无敌的光华也不会落到他的头顶上。
众人还在一片兴高采烈甚至觉得江山大有可为的氛围之中,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从门外传来,陈宫、审配和袁尚三人联袂闯入行在之中。
他们的神色之中满是沮丧,甚至在袁尚的目光中还能找寻到一丝丝的恐惧。
“公台、正南、显甫,你们来的正好,朕有一件大事要和诸位爱卿商量!”见三人神色不虞,陈留郡王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自然以为三人都和他一般担心两位国舅带来了不可回转的坏消息,急忙从院落中赶过来,拉住陈宫的手笑意盎然的说道,“公台,好消息啊好消息,朕听说公孙度已死,吕奉先和厥机、弥加以及素利三人打着勤王的大旗亲率数万控弦之士杀奔辽东而来。”
“陛下已经知道吕奉先之事了?”陈宫一惊,只见陈留郡王以及两位国舅的脸上满是笑容,伏皇后和董贵人也如同再做了一次新娘一般。心中了然,却也越发的愁苦起来。
陛下在这辽东行在里简直就如笼中之鸟一样,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而等消息慢慢的传入到他耳中之时,新闻却早已成了旧闻,旧闻则被他当做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陈宫有些不忍,想让陈留郡王多高兴一会,审配却依然秉承了往日的作风,闻言冷冷一笑,看着陈留郡王眼皮微微一挑,眼神中好像有说不出来的讥诮:“陛下的消息恐怕有些延误吧?”
“正南此言何意?难道吕奉先和素利勤王的消息有误?”董承勃然大怒,见审配仍然是素日里的那张说教嘴脸,便欲借此机会在陈留郡王面前给他上一上眼药,免得这审配整日里见了谁都是一副别人欠钱不还的模样。
“吕奉先和素利当然来了,他们正打算请董国舅出任我朝相国呢!”审配反刺了一句,高傲的看着董承,“只不过,这消息早已成为了明日黄花,难道国舅不知吗?”
董承的脑容量较小,还没有听出审配的意思,伏完和陈留郡王脸色却是齐齐一变,出中的话已然发冷:“正南言下之意,莫非是吕奉先和素利二人有了野望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说他们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审配苦涩的点了点头,双眼微微一闭,一丝眼泪从眼角划过:“据臣所知,三日前吕奉先和素利的草原兵马在碣石山一带被王黎大军战败,损失惨重,足有一万余铁骑染红了王黎的冠带,而他们也逼迫回到了草原,不敢南下!”
陈留郡王如遭当头棒喝,一颗心也仿佛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窟之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陛下,陛下,你要挺住啊!”
伏完如丧考妣,抱着陈留郡王的一双手臂猛摇,才将陈留郡王从绝望中摇醒过来。
“国舅,朕的胳膊都快被你摇断了,你放开吧,朕不会做那寻死觅活的小儿之举的。不管他吕奉先和素利能否赶过来,难道那情形还能比现在更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