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噩梦醒来。
我额头满是沁汗。
原来,我还是没能练到铁石心肠。
良心,还是会不安。
起身下地,走进浴室冲了个澡,随便擦拭了几下,裹着浴巾坐到了化妆台前。
镜子里的我,面色有些苍白,眼眶处是没休息好的浮肿。
今天是温婉出事的第二天,平静的不正常。
我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时,铃铛已经跟周航坐在餐厅开始用餐。
见我出来,铃铛忙起身帮我添了一副碗筷。
“昨晚没休息好?”周航拿筷头戳了下我耷拉着的眼袋。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应话。
早餐期间,铃铛似乎很是高兴,一会儿帮我夹菜,一会儿又帮我剥鸡蛋。
最后洗碗的时候还哼着小曲。
“这是?”我因为宿醉,头昏脑涨,坐在沙发上喝了杯醒酒茶,朝周航挑眉。
周航回看了铃铛一眼,嗤笑开口:“心情好呗,你帮她对付了情敌。”
我恍然大悟。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坐收渔翁之利啊!
我半眯着眼,倚在沙发上小憩,听着铃铛欢快的小曲,有些闹心。
“一一姐,你喝茶吗?我帮你泡杯南京雨花茶?”铃铛迈着小碎步走到沙发边,稚嫩的脸上漾着笑。
“铃铛,你跟曲逸尘多久了?”我忽地睁眼,一眼不瞬的看着她。
铃铛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敛起情绪:“一一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铃铛,在我身边潜伏这么久,洗衣、做饭、收拾家,而且还没获得任何有用消息,真是委屈你了。”我起身拢了拢头发。
铃铛站在地上,双手局促的扯着衣角。
周航轻咳两声,假装没事人一样给我递了个橙子过来。
接过周航递过来的橙子,我慢条斯理的剥着橙皮,并不急于让铃铛吐实话。
她能被曲逸尘安插到我身边,证明肯定有她的可取之处。
曲逸尘不会傻到安排一个不经事的放在我身边。
“一一姐,我帮你剥橙子吧!”铃铛不应话,俯身准备拿过我手里的橙子。
我一个闪躲,挑眉笑笑:“铃铛,在曲逸尘身边这么多年,只是被当替身一样护着,不舒服吧?”
铃铛俯着的身子微僵,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勾了勾唇角,给她回神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天周航提起,我都没注意到铃铛长得竟然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还想,怎么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我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
离开A市太久,久到我忘了曾在我搬到曲逸尘小区的第一天,有个叫李洁的女人曾告诉过我,曲逸尘一直护着一个跟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名字就叫铃铛。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被曲逸尘在风月场所护了多年的女人吧!
难怪,在她的身上,有风尘女子的俗气,却又比风尘女子多了几分清纯。
“一一姐,我……”铃铛准备开口解释。
我略疲倦的摆了摆手:“你走吧,这么长时间,虽然你是曲逸尘安排过来的,但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情义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我不想为难你,但是我这,也是不能留你了。”
我倏然一笑,起身去了阳台。
窗外阳光温煦,窝在吊椅里十分舒服。
铃铛见我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给我泡了最后一壶雨花茶,拖着简易行李箱离开。
听着房门‘咣当’关闭的声音。
我眼角抑制不住抖了一下,一滴泪滑过。
周航端着果盘走到我身边,往我嘴里塞了一颗提子。
味蕾酸的冒泡。
“一直以来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忽然想到赶铃铛离开?那小丫头我看她心眼也不坏,也没私下泄露你什么秘密。”周航倚在阳台的窗户玻璃上,不解的问。
“就是因为她心眼不坏,也没透露我什么秘密,所以我才让她走。”我叹了口气,睁眼。
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周航劣笑:“呦,白大律师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这还伤春悲秋上了?”
我懒得理他,起身,抬膝,磕上他的小腹。
“我去,大姐,你这是要给我断子绝孙啊……”周航手里的果盘应声摔在地上,他猫腰,强忍痛意。
我蹲着身子捡地下洒落的水果,回看他一眼,眉眼带笑。
近几年,在我孤独难过的时候,都是他陪在我身边,虽不是家人,但却更甚家人。
我赶铃铛走有我的用意。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终究被曲逸尘保护的太好,她不适合陪我们这样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