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南宫仕是个性子顽强的人,从是从风霜苦难中摔打出来的,磕碰之类,根本就不在乎。
但这回的疼,却和以前经受过的,大不一样,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肉体里,搅动牵扯,简直要把五脏六腑,同时给翻过来。
“啊——”他忍不住叫起来。
一条布团塞进他的嘴里,他狠狠地咬住。
腿上,疼得让他昏黑地,感到有东西在往外拉,往外扯,那种撕心裂腑的感觉,让他只想狂跳、大吼……
忽然,有东西从腿上的肉里,被拽了出去。
猛一下,轻松了许多,腿上仍然在疼,但是,比刚才疼得也痛快多了。
他明白,一定是把锲入身体里的子弹,给取出去了。
他松开了嘴里咬着的布团,感到有人在给自己擦拭脑门上的汗珠,耳朵里的轰鸣声,慢慢减弱下去,耳畔,听到霍阴阳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好啦好啦,就是这个东西,乖乖,总算把它给请出来啦……”
南宫仕睁开眼睛。
他发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是姑娘腊月。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疼得直叫,一定让她看笑话了。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来。南宫仕发现,墙上挂着一柄带皮鞘的宝剑,陈旧的暗黄色剑鞘,古式圆盘形手柄,显得古意盎然。
虞老人会武术?南宫仕练过青萍剑术,对蠢颇感兴趣,他想跟老人聊聊,但是一阵眩晕袭上来,只觉得浑身乏力,眼皮抬不起来,昏昏沉沉,昏睡过去。
…………
南宫仕发了几烧,腊月整整夜地伺候他,给他喝草药,喂食水,擦洗伤口换药,这个姑娘聪明伶俐,爱爱笑,很快和南宫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儿”。
“爷爷,你们八路军,都是顶立地的大英雄。”
“嗯……不过我不是,我是因为贪财,图稀日本鬼子一匹马,才受的伤,嘿嘿。”
腊月把南宫仕放在一张竹椅上,抬出屋外。
南宫仕惊讶地发现,屋外是一个温馨的世界。
一片浓荫如盖的核桃树,覆满山沟,几十栋石头房屋,散布在一片浓浓绿意里,坡上坡下,尽是齐腰粗的老核桃树,每一棵都枝干虬曲,枝繁叶茂,青绿色的核桃挂满枝头。
树下,长满各色青草野花,绿如织毯般的山坡上,星星点点,姹紫嫣红,不出的好看。
远处,群山逶迤。
“好漂亮,”南宫仕兴奋地:“腊月,原来你们这儿跟……跟我们老家一样,我们老家也在山里,那里有栗子、毛桃、紫穗槐,简直跟这一模一样。”
“嗯,你就把这儿当成家吧。”
重新淋浴在阳光里,南宫仕心里一阵舒畅,狠狠呼吸了两口带着植物清香的空气。
虞老人在一珠高大的核桃树下练剑。
老人须发飘飘,脚步轻盈,出剑不快,但每一式都圆转如意,毫不拖泥带水,身法步法,让人看去飘逸脱俗。
南宫仕看着摇摇头。
腊月问:“南宫,你看我爷爷武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