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是个越拉越来劲的主儿,继续道:“我干嘛要小点声,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怕他做什么?”
敢情是个不怕死的,胡天野一言不发,压根没想搭理他,说了半天,自讨没趣,那人气冲冲的拂袖离去了。
“胡公子,你应该跟我们打声招呼的。”说话的是刚才拉住那人的,听那人刚才喝了他一声白宗主,白雪阁应该就是他的仙府了,据说他是从沫雪阁叛逃出去的,自立门户,又样样效仿,连仙府的名号也窃了去。
“这位白宗主所言极是,但事发突然,我胡某只想洗脱嫌疑,以证清白,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如大家梦境中所见,凶手就是那位白衣女子,剩下的追查凶手一事,便是兰家庄的家事,我不便再插手了。”胡天野堆了一脸假笑,娓娓道来。
角落里,陈厌深一言不发,他刚刚在梦境中安葬了双亲,只带回了一个黑檀木的盒子,里面装着他们的骨灰,挫骨扬灰,原是不孝,可念及双亲情义,他认为这应该是他们所愿吧。
“多谢胡公子了,既然已经证明胡公子与此事无关,大家都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兰冰言摆手道。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可以睡觉了,胡天野恨不能立马躺到塌上,先打上几个滚,再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
他刚抬起前脚,手腕就被人扼住了,然后用力一拉,他身子整个前倾,差一点摔到了地上。
“喂,你……”胡天野刚喊了一声,顺着手腕朝上看去,孟无涯黑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也不说话,拖着胡天野就是低头往前走。
胡天野闭了嘴,心里隐隐有预感,孟无涯知道了什么。
咣当一声,房门紧闭,孟无涯这才放手,一把甩开了胡天野,然后点上灯,坐下,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一饮而下,胡天野觉得他倒是像在喝酒。
“我姐跟兰凤言呢?”上来第一句,孟无涯的口吻就不太友好。
胡天野抻了抻手腕,拉开一条凳子坐下,赔着笑脸伸手够到了余下的那杯茶水,又乐呵呵的咕咚一口咽了下去,然后才道:“他们已经早回去了,你放心,这事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
“那么谁跟这件事情有关系?那个女鬼是哪里找来的?你真是很大胆,竟然敢进入第二层梦境,我都只是偶尔才敢踏入,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人最深处的潜意识,一旦出现不测,你可能永远就要待在那里了?”
胡天野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孟无涯是想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之类的,可这些是什么话?关心他?是为他担忧?他不是明明很讨厌自己的嘛。
“那个我,就是,就是那个……”胡天野的思绪被孟无涯搅乱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梦境里还有一个人在操控?你以为你杀了那个小胡子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孟无涯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关心’。
“啊?”胡天野大吃一惊,他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孟无涯又倒了一杯茶水,咕咚一口喝下,然后又倒了一杯,捏在手里半晌未动,手指缓解咔咔作响,接着扔了杯子,茶水四溅,胡天野只能闪身避了过去,缩在板凳上,一只手捂脸,一只眼睛偷偷瞄着孟无涯这边。
“你说说吧,那小胡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