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定定地望着她,乌黑澄澈的眼睛里,盈盈有光,像是含着千言万语。
小护士已经被小刘支走了,临走时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骆兆谦站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臂一伸,就将她圈进了怀里。
杨柳的心几乎要碎了,狂喜、心疼,所有压抑忍耐了许多天的情绪,统统漫过心头,她也伸出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喃喃低唤他的名字,“兆谦……兆谦……”
骆兆谦的眼眶瞬间潮湿了,他低头吻住她,将她所有的气息和抽泣占据。
杨柳被她圈在怀里,鼻息间全部都是他清冷温柔的气息,她的呼吸微微颤抖着,仰着脑袋,接受他的心疼和爱抚。
“宝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我了……”
“对不起,兆谦……都怪我太任性了,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受伤……”杨柳后悔不迭,抬手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
骆兆谦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低头吻去她的泪痕,“怎么能怪你,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你是被我连累了才是。”
他柔声安抚她,目光滑过她脖子上的红色伤痕,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也有明显的青紫痕迹,他目光一敛,伸手去解她病号服的纽扣。
“后背伤得怎么样,我看看。”
杨柳抓住他的手,“不要看了,好丑……”
骆兆谦解开了两颗扣子,拎着衣领往里面看了看,只见后背上缠着满满的绷带,可见伤得有多严重。
他紧皱眉头,目露寒光,“可恶!伤害你的人,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杨柳看了看他的脸色,犹豫着开口了,“如果留疤……你会嫌弃吗……”
骆兆谦的目光回到她的脸上,“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会在意这个?你因为我才受这么大的委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才好,别说傻话了。”
骆兆谦轻轻地扶她躺好,自己也脱了鞋子,在她身旁躺下,手臂一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杨柳心里一酸,埋首在他胸前,轻声问:“你伤得严重吗?痛不痛?”
“我没事儿。”
骆兆谦紧扣她的十指,沿着她的长发、额头、鼻子、嘴唇轻轻地吻。在他一遍遍的亲吻爱抚里,杨柳的原本还有些惶然不定的心慢慢沉浸,一直沉浸到他固执而温柔的爱意里。
骆心带着林夕走进哥哥的病房,却看到病床上空空荡荡的,她焦急地问小刘:“我哥呢?”
“骆小姐,骆总在杨小姐的病房。”
林夕眉心一皱,提着花篮的手用力握了握。
骆心一听,抬腿就往门口走,“前面带路。”
小刘拦住她的去路,“不好意思骆小姐,骆总……已经睡着了,他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骆心恨恨跺脚,“狐狸精,害我哥哥遭遇这么大的危险,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林夕神色不变,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既然兆谦哥需要休息,那我们下午再来吧,走吧心心。”
骆心嘟着嘴,“这次我哥哥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送走了骆家大小姐,神色疲惫、风尘仆仆的陆家朔来了。
他抓住小刘的袖子:“杨柳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骆兆谦干什么去了!”
“呃……骆总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儿……骆总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救出的杨小姐。”
陆家朔一听这话,脸色软了下来,“兆谦怎么样?”
“还好,也是皮外伤,有些脑震荡。”
“我进去看看。”
“……陆总还是不要进……”
话未说完,陆家朔已经推开了门。
一室寂静,陆家朔脚步一顿,停下不动了。
狭窄的病床上,两人安静地相对而卧。骆兆谦修长高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大半张床,而杨柳就静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陆家朔怔愣了几秒,没出声,缓缓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他没发一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