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迎着老太太看过来的目光,眉眼平淡的说,“妹妹一片孝心可嘉,不过,如今正逢娇姐参选,侍疾美名传出去,对娇姐也有好处。”
“二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等别人反应呢,陈娇先眉眼放亮了盯着朱氏看,“我照顾娘,还能给宝儿赚好名声?”
原本她心里盘算着借机把杨氏留在福来院,就能压着她暂时不跟娘家来往,等到宝儿参选的事儿落下来,她也就不管这闲事儿了。
不过,朱氏出身高,又是常年在京城打转的,对京城里的风气,皇城里的风向肯定比她知道的多,如果真如朱氏所说这样,就不能让杨氏留下来了。
陈娇一边听着朱氏说话,一边悄悄的抓住了她娘的手臂,暗暗提醒她先别说让杨氏留下来侍疾的话。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焦氏还不能不知道自己女儿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不用她这般明里暗里的点拨,她都知道这会儿给外孙女谋前程是正事儿,所以,没等朱氏开口,她也紧张的问道:“二媳妇,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氏淡淡的点着头,“宫中选秀女,才高貌美是一方面,在娘家时的美名也是一方面,这些都会上了朱批,由宫里甄选的嬷嬷禀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素来偏爱至纯至孝之辈,每次选秀往往是至纯至孝之人占了那貌美无德之人的上峰,只是,这至纯至孝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原先想着宝儿的纯孝兴许都在南边,再说这种事儿也不好是做样子,总要是宫里下人来查能对得上,这才没与母亲提起。”
朱氏给了蓝图,却也解释了为什么先前不事先告知的缘由。
焦氏原本是装病,却因为朱氏这句话,生生的咬了唇,打算让自己真病一场。
人上了岁数,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适,焦氏对请郎中这件事儿不担忧,只是要让样子装得过去,她这病怕是还得重一重,多请几个郎中,回头等宫里人来问话,也好多些人证才是。
她这般想着,就把心思转开,不再理会杨氏的事儿了。
可她忘了,苗氏却巴不得把杨氏的脸面落得一干二净呢,见老太太不提,她拼着命的给大伯母袁氏使眼色,只是袁氏并不往她这边看,挤得她眼睛都疼了,也没让袁氏开口说一句话。
苗氏也不傻,指着大嫂是不可能了,三房那边一个个装聋做哑的,在这个家里平时都是无声无息的,这个时候让她们出头,怕是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出头,咬了咬牙,苗氏决定自己上。
而且她心里对自己说着,她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那杨御使可是当着皇上的面,撞得金銮殿的柱子,惹了皇上的厌弃,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她们跟杨御使家还有往来,谁知道会不会去皇上面前给她们家上眼药?
用这样的想法给自己打好气的苗氏,忽然就尖声冲着焦氏喊道:“老祖宗,您要真为宝儿妹妹着想,可得先肃清家里啊,别宝儿妹妹拜了九十九宗佛,最后反而被自家人拖了后腿。”
真是难为苗氏在这个时候脑子挺够用,知道拉下杨氏自己力量不够,还得扯上老太太最宝贝的外孙女。
她这一尖嗓子叫,陈娇最先皱了眉,“思罔媳妇,咱们这一屋子人都和和气气的说话,你非扯着嗓子喊这么一出,我看,最先惊扰菩萨,影响我们宝儿运途的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