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这边一顿饭都烧好了,三人用过了饭,太阳已经过了正中往西偏去,依然不见秦王世子的踪影。
东山沉不住气的问梁望舒,“世子他会不会不来了?”
梁望舒挺身站在亭中,望向来时路,淡声说道:“再等一刻。”
东山和西山开始收拾东西,等到东西收拾好,马儿也吃饱了,时间也过了一刻钟,梁望舒收回目光,上前牵了自己的马,径自往山下而去。
东山和西山紧随而上,两人对视一眼,均有种秦王世子果然如传说一般,桀骜不驯,狂妄自大。
主仆三人又赶了小半天的路,擦着天黑之前,进了永安城,直奔驿站。
三匹马停在驿站外,东山和西山看着驿站里满是飞檐翘角,红灯笼高挂,白墙黑瓦,红漆的木柱,崭新的样子如同此刻便是过年,各自忍下心中的唠叨,这趟差事儿若是不能尽早办完,怕是过年就只能在他乡了。
他们是下人到是无所谓,不过,府里主子不回来,就只剩下夫人一个人,煞是孤单。
作为梁望舒的贴身小厮,东山、西山都清楚尚书府里胡氏的处境,更知道以主子现在接下来的这桩差事儿,使得尚书动怒,若是这趟差事不能善了,夫人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哎,要说府里的莫姨娘也是忒有本事,不仅生了庶出的公子,还仅比主子小一年,五、六岁的时候,莫姨娘就央了那个时候还不是户部尚书的老爷人送到了主子的先生那儿,跟主子一同上课,可惜,只过了秀才,到现在莫姨娘还盼着她儿子能中进士,派官时,压过主子呢。
东山和西山这思路一偏的功夫,驿站里已经有人迎了出来,瞧着身穿的服饰,是这驿站里的驿卒。
“几位可以通告文书?”
东山下马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火牌递了过去。
那驿卒双手接过,确认之后,面露为难,“大人,您来的不巧,咱们驿站里上好的那处院子,已经先有人住进去了,您若是留宿,只怕就得屈就到西处的院子。”
驿站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东大西小,东边不管闲或是忙都要留给过往官差大人,而西边辟出一块不算大的面积,置上几间能住人的屋子,留给南来北往的客商,这些人手头松,又因为驿站比普通客栈安全,多花银子也无所谓,驿站又能多一份收入来养活这些驿卒,省得兵部那边总拿这个理由,那个借口的压着他们的份例不给。
人家这也算是开源节流。
东山熟知这样的套路,眉头就皱了起来,“东边又不只一处院子,旁的也有人了?”
驿卒摇头,不敢得罪道:“到是都没人,只是,包下院子的人说了,今天晚上,东边就都不能住人了,他怕闹,得赶远路,扰了他的休息,这路上就要受罪……”
虽说这人做的过分,可耐不住人家银子给的足啊,整座驿站里,从上到下,像他这种跑腿的,最少也拿了一两半的银子,这可比他一个月的饷银还要多,傻子才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这话……
东山脸色一黑,就要口出恶言,西山沉稳,不着痕迹的拽住他,抬步上前,冲着驿卒拱了拱手,“可否告知这位贵人的名号?”
东山问完,顺手就塞了一只银角子过去。
那驿卒起初还客气客气,“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收这个?”
他边客气着,一边拿眼角瞄着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大人。
西山瞧得门清,上前硬将银角子塞到他手里,笑道:“我们大人年纪虽轻,却也最是知道你们的不易,这点银子权当请你兄弟喝酒了。”
“那……”驿卒生生被西山把银角子塞进掌心,他讪讪的笑了,心下又暗暗庆幸自己腿跑得快,要是这差事儿让别人抢了,岂不是自己少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