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恒王李骥就是因为有了盐商岳家的银钱支持,再加上他肯娶一个盐商家的女儿已算失皇家的颜面,让他在兄弟最没有夺嫡的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段婚事也成了他的保护伞,为他积蓄力量,一朝爆发提供了掩护。
所谓升官发财死老婆,李冷的母亲不幸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宫中如今妃嫔均是名门贵女出身,皇子们的岳家势力不可小觑,李冷这位死了母亲的皇子,即使占着太子的名份,但盐商外家除了给他银钱上的便利,其它方便却是眼界、人脉都不够,没法帮他酬谋,如此一来,李冷这个太子同其他皇子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尤其,在其他皇子也有足够的银钱支持的情况下,他这个太子位置,若不想办法保护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弟弟们替下去。
如此,李冷才急切的想拉拢朝中重臣为他所用,柳相案,就与李冷的拉拢不受有关。
贺廷阳知道的事儿,陈铮却是不知道的,但她听出贺廷阳话里有异,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贺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
贺廷阳刚要说,却被陈知雍喊住了,“奉先……”
陈知雍就像是猜到贺廷阳要对他女儿说什么似的,不赞同道:“铮姐还小呢。”
陈知雍宠女儿是真宠女儿,可也因为宠女儿,才不愿意女儿沾惹一点点的危险,那些他们私下里议论的事儿,私下里知道就好,断然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起,万一孩子一时忘了分寸,与别人说起,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京里,岂不是变了味?
而且朝廷的不公又何只在柳相一案上,像贺廷阳他们那些老秦王旧部,哪个就受到公正的对待了?朝廷不是生怕他们做大,在军中威望过高,不只在职位上压制着,就是换防也比旁的地方勤的多。
要不是因为怕朝廷猜忌,这次追赶鞑子抓到的这个细作,大可以在军中审问,或是押送进京也是可以的,但这个细作又是与京中相通的,且不说他有没有命到京中,就是送到了京中,谁知道他会不会受背后人的授意,暗中咬他们一口,本就不被朝廷信任,再被咬上一口,他们这些人鞭长莫及,想要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在用身家性命开玩笑?
陈铮却是不知道他们心里诸多顾忌,但见陈知雍拦了贺廷阳的话,而贺廷阳的确又偃旗息鼓,什么也不说了,陈铮无法,只能等待机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出了京,她总算有机会听到一点点关于柳家的谈论了。
这件事儿先按下不谈,陈铮不用陈知雍哄,就自觉的拉回了话题,“所以,爹还认为,那些细作要留在家里妥当吗?”
陈知雍当然知道不妥当,但这个细作又不能轻易交出去,他不由看向贺廷阳,“奉先,你的意思?”
“京中派了监察使过来,与监察使同行的还有秦王府的世子。”
“秦王世子也来了?”
陈知雍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是因为太惊讶,可陈铮却是不想多看的扭开头,没办法,她爹这会儿连伪装都不伪装了,她总不好揭穿她爹吧?
其实,陈铮就算不说,但她的表情已经表现出来了,贺廷阳眼里闪过促狭,冲着突然坐起的陈知雍挤眉弄眼,“希白,你若不想在嫂夫人面前坦白,那就要好好贿赂贿赂你女儿喽。”
陈知雍:“……”
陈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