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胡为庸也正在熬着,还没有替他小舅子喊冤的力量,方简就把这事儿托到了杨御使的身上,杨御使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一战成名,坐稳了御使台的位子,所以,当你祖父出事的时候,杨御使一来是凭着他与你祖父多年的交情,敬佩你祖父的品格,断然不会相信你祖母会做投敌卖国的事儿,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有所恃,却不料……”
后面的话不需多说,血溅朝堂已成既已发生的事情,陈铮鼻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你后背的伤再换两、三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从城外赶过来你要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
李忱听懂陈铮话里的意思,笑着起了身,“胡家,你只管同你娘放心去,至于你祖父的事儿,不要急,我们慢慢再去找线索。”
先前那个细作,陈铮就与李忱提过,能否找到一点线索,毕竟她祖父的罪名是通敌卖国,想要把这个罪名坐稳,必然有人从中传递消息,伪造证据,可惜,那个细作竟然“自尽”了。
翌日,陈铮起的有些晚,好在如今不在侯府,这院里杨氏当家,自己女儿偶尔偷个懒,也没人敢说嘴。
陈钰到是往后院送了两次话,问问陈铮今天要不要出去转转。
早饭陈铮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用的,扶珠等她吃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笑着说,“奴婢瞧着二少爷都快急得跺脚了,姑娘,要不,咱们就出去转转?”
“我看是你也想出去转转吧。”
陈铮净了手,失笑的挑破扶珠的小心思。
扶珠也不尴尬,把桌子擦干净,才道:“姑娘在京城的时候就三不五时的出趟门,奴婢听说,这宣府不比京城的规矩大,姑娘、奶奶、夫人出门也不用那些帷帽什么的,若不愿意坐马车、轿子的,就束着手在大街上走也没谁诽议的。”
“难道在京城我就带帷帽了?”
陈铮抿着茶水,笑着打趣扶珠。
扶珠脸皮厚,把刚刚装回食盒的残羹提起,扭身道:“姑娘若是实在不愿意动弹,那奴婢就去回二少爷了。”
“行了,你行把食盒送出去,我换了衣服,去跟爹娘说一声,再走。”
“好嘞。”
扶珠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脸庞放光的快步出去了。
陈铮扯了扯唇,无语的去内室换了衣服,推开门,几步就到了正屋的门口,刚要伸手掀帘子,就听到里面传来怯怯的说话声,“爷,贱妾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半夜起来磕头拜菩萨,就盼着爷能好起来,如今看着爷已然有了大好的迹象,贱妾这心里,真是,真是……”
“敢问姨娘,既是磕头有用,爷刚刚伤着,奶奶还没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姨娘有如此诚心半夜磕头,日日不睡的,还敢问姨娘,既然有这夜夜不睡的心,又何以让爷直到我们奶奶来,都未见有起色?”
李嬷嬷忽然呛声,词语犀利,陈铮站在门口暗暗爽快,等了片刻,才听到那珂姨娘柔弱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