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却见站在她身侧的不是自己的乳母唐妈妈,而是李嬷嬷。
李嬷嬷看着远处似笑得无忧的木婉薇,对镇国公夫人笑道,“夫人,人自落生,出身家世便定下了。男子或许还可奋力拼博,对女子而言,也只有寻了良人才是正途。”
这话,看似是指着木婉薇说的,却是暗指柳纤雪。
镇国公夫人淡然一笑,“李嬷嬷说的是。”
不管李嬷嬷话里是什么意思,镇国公夫人倒真有了给木婉薇寻个良人的想法。虽才十一岁,可离长大也没几年了。
想找到门当户对又品行端正,年纪合适又内宅和睦,还能让安平侯府点头答应的人选,可不是件易事。
李嬷嬷见镇国公夫人神情松动,会心的笑了。
没有哪个当娘的不望儿成龙望女成凤的,只要镇国公夫人松了口,镇国公那里也就差不多了。
木婉薇过生辰那一日,正值镇国公沐休日。白天,他带小姐儿几个去郊区骑马,晚上回来又在清明居摆一桌席面,准小姐儿几个放开了玩,。
木婉薇从未这样开心过,笑得脸都酸了。
她敲花鼓时掉了鼓捶,柳纤灵便在院子里追着她跑,同木婉欣合伙,将一大碗果子酒都逼着她喝下才算做罢。
虽是果子酒,喝多却也上头。玩到最后,大家都醉得东倒西歪,连话都说不俐落了。
柳纤灵所居的临水阁离清明居路远,她不愿回去,便赖在了木婉欣的床榻上不走。两个小醉猫抱着花生果子,倒到床上玩捉手指。
柳纤雪也吃了不少酒,她不愿意动,却让李嬷嬷吩咐了丫鬟给扶回去了。
李嬷嬷看着脸颊桃红,醉眼朦胧的柳纤雪叹息,“大姑娘怎的能喝这样多的酒,实在是不妥,不妥。”
柳纤雪似醒非醉的捏了李嬷嬷两颊松垂下来的肉,嘻嘻笑道,“李嬷嬷,你怎的长得歪鼻子歪嘴的?哈哈,真好玩!”
李嬷嬷连连摇头,对脚步踉跄的柳纤雪道,“大姑娘,您身份尊贵,便是再高兴,也要掐着些酒量。今日只是小姐儿几个闹闹也就算了,这要是宫宴之上,您可是失仪了。您与安平侯府的姑娘不同,您……”
柳纤雪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直恨不得自己真的醉得不醒人世。迷糊中见不远处有两个小亮点在晃,没事找事的指着大吼道,“谁,谁在那里!”
大丫鬟鱼儿扶着柳纤雪,抬头瞄了两眼后,道,“姑娘,许是守夜的婆子……”
“怎会是婆子!若是婆子,为什么听了我的话不仅不上前来问安,反而往远了跑?”
柳纤雪不再装醉,推开鱼儿纵身一跃,几个跨步追了上去。
待行至跟前,见是两个打扮艳丽,即不是婆子也不是丫鬟的姑娘后,作时怒上心头,提脚踹了过去,“不要脸的狐媚子,不在客居中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