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正将先前拉扯下来的红色绒布往上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润,不知是被火折子映的,还是羞红的。
木婉薇上前帮忙,将欢喜娃娃给遮住了。
“真不知老太太是如何想的。”芍药把火折子递给木婉薇,伸手将披风在地上铺好,扶木婉薇坐下后红着耳根道,“哪有将这么大的欢喜娃娃藏在这里的,藏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把犯了错的姑娘关进来……”
木婉薇冷笑一声。现在她看木老夫人,就如看那对没了遮羞布的欢喜娃娃一般,赤身裸体,丑陋不堪。
木老夫人虽然将她们关了起来,却没想饿死她们。过了约一个时辰,吕妈妈将小门打开,送了吃的进来。
两碗素面,卖相虽不怎么样,却是热乎的。
经历了这样的事,芍药警戒心大涨。她怕有人在这里做手脚,没敢让木婉薇吃,而是自己先吃了,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之后,才让木婉薇将那凉得透透的面咽下去。
木婉薇吃完冷得厉害,蜷缩在芍药的怀里迷糊了过去。
到了傍晚,木婉萝来了,她又给木婉薇塞了两条披风,两只火折子,道,“大老爷已经请了仵作来查春苹的死因了,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大老爷将这事报官了?”芍药惊讶的道,“怎么可能!”
虽是两条人命,可和安平侯府的名声比起来,一纹不值。
“没报官!”木婉萝拉着木婉薇的手指,小声道,“这种丑事,大老爷怎么会报官。大老爷是私下里花了重金请来的,偷偷摸摸的查……有人上楼,我先走了……”
木婉薇只觉得手指一松,外面再没木婉萝说话的声音了。
须臾,外面传来锁链抽动的声音,吕妈妈的脸,在烛台的光中惨白的和鬼一样。她将两个空碗收出去,又将两碗素面送了进来。
仵作验尸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春苹的确死于血崩,而引起她小产的,是过量的朱砂。
道士炼丹,惯用朱砂。
朱砂这种东西,平常人少吃些没事,且有压惊的功效。只是这东西却极其伤胎,孕妇只沾一点便会动了胎气,更不要说吃了那样大的一丸了。
这个结果,证明了木婉薇没有预谋害死承大奶奶。且不说那芙蓉养颜丸是不是有养颜的功效,可她给承大奶奶的丹药,的确是对承大奶奶无害的。
至于春苹的误食,就同木婉薇无关了。给春苹丹药的是承大奶奶,又不是木婉薇。
木老夫人怒气仍旧不减,有她的心里,木婉薇挑唆木老侯爷修建炼丹房炼丹的事,要比春苹母子损于非命的事还要严重。
于是,木婉薇被放出品秀阁后,跪在宗祠的门外接受了家法。
木大老爷亲自动手,拿着一尺长,两指宽的戒尺,在木婉薇嫩白的右手心上整整打了二十下。
行完戒尺后,木婉薇的手心已然渗血,肿得似馒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