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灵给镇国公办寿并未广发请帖,可到了正日子这一天,京都中的名门望族,不管以前是否有交情,皆是带着不薄的贺礼登门了。
还好镇国公夫人早有准备,早就同柳纤灵两人约莫着人数将席面和人数置办了下去。
木婉薇带着身孕帮不上什么忙,却也是早早的起身,在东花厅中等着安庆王妃的到来。
她现在是安庆王府的媳妇儿,在这种时候理应陪在安庆王妃的身边儿。
安庆王妃来的颇早,她到的时候,东花厅里来做客的夫人和姑娘还不到十人。和相识的人打了招呼后,在木婉薇的引领下寻到位置坐了。
木婉薇看看安庆王妃身边的江嫣和江婷两人,诧异的问司徒静怎么没来。这种府宴,大多是婆母带着媳妇参加,聊聊天,吃吃茶,将哪些府邸和自家有关系,关系深浅略略的介绍一遍。
没等安庆王妃说话,江嫣已是笑嘻嘻的接了话,言道明姐儿前一日招了凉,哭闹了一整夜,所以司徒静留在府中照顾明姐。
木婉薇点头,不再问了。司徒静是明姐儿的亲母,在这种时候,自在留在府中悉心照料。
丫鬟婆子上了茶点后,安庆王妃让大腹便便的木婉薇去找地方歇着,不用时时陪在她身边。她和这些贵妇人们多数相识,也不用费心招呼。
木婉薇挺着个肚子转悠了半个早晨也着实是累,见蓝城公主带在丫鬟婆子进来了,便点头同意了。
木婉薇出了宴客的东花厅,在樱桃和芍药的搀扶下去了距花厅不远的一处小暖阁休息。
歪在暖榻上躺了约大半个时辰,合子进来说前来贺寿的夫人姑娘们已经来了一大半儿了。眼下聚在东西两处花厅和一处绣楼里谈笑聊天。
合子这会儿来,是因为安庆王妃唤木婉薇出去见见客。
木婉薇闻言一叹,让樱桃扶自己起来,重新簪了珠花玉钗,出了暖阁往东花厅去。闲语时,问了句江顼可是来了。
这个合子清楚,小尾巴已经来传了话,说江顼一早去了太子府,大概会在蓝诺公主的鸾驾到镇国公府前同太子一起过来。
木婉薇听后点头,扶着肚子,在樱桃的搀扶下进了东花厅。此时,东花厅里已是香衣云集,放目一看,能见到不少熟面孔。
安庆王妃见木婉薇进来了,亲切的拉了木婉薇的手,带着她辗转于各府夫人之间。不时的介绍,这位是哪位重臣的夫人,同安庆王府有何关系。那位是哪位侯爷的儿媳,同安庆王府又有何交情。
一圈下来,木婉薇累头晕眼花,虽带着身孕不用行礼,可连颔首再低腰,也是个力气活儿。
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后,安庆王妃拉着木婉薇同英亲王妃浅谈了几句话后,又体贴的让木婉薇寻了地方去休息,莫要再劳累了。
说着,还亲手倒了盏茶送给了木婉薇。
木婉薇是渴的厉害,恨不得将茶接到手中一口喝光。可心思轻转后,还是挽拒了,捂着胸口道了两声恶心,带着满脸歉意的离开了。
木婉薇的身影一消失在花厅的门口,端着茶盏轻品的英亲王妃便看着安庆王妃笑了,“你这儿媳,规矩还是差些。这么多人看着,你身为婆母给她倒盏茶,竟是连接都没接。”
安庆王妃挑挑眉,笑了,“她带着身子,性子难免娇纵了些。这都是小事儿,只要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就行!”
“哟,”英亲王府玩味儿的看了安庆王妃一眼,颇为惊讶的道,“你倒是转性了,怎么的,不是恨得牙根痒痒,将她弄得身败名裂的时候儿了?说起来,这事儿最后到是你闹了个笑话,这么个‘名’满京都的人,倒真成你的媳妇儿了,还是嫡长媳……”
安庆王妃的脸色变得不好,端着茶盏的手都微微颤抖了。牵强的对英亲王妃一笑没有再接话,心中却暗道,这才哪到哪儿,日子长着呢。
出了东花厅,木婉薇靠在抄手回廊的廊柱上休歇了会。用手拄着微酸的后腰轻喘两下后,对樱桃抱怨道,“……不如听姑爷的了,猫在清明居里不出来,直到纤灵回来我再露面儿。现在可到好,哎哟……”
木婉薇皱着眉头,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肚子一下,轻声道,“你少折腾些,娘今天累得慌!”
八个月大的胎儿懂得什么,在木婉薇的手拍上去后,他甚是活跃的又踹了一脚。
这一脚,踢得木婉薇一张小脸皱了起来。她连忙让樱桃扶着她,下了回廊往最近的恭房走。
去恭房,正好路过西花厅。木婉薇从那里路过时,便听里面似乎有人闹了些不愉快。可因急着出恭,也就没往里去。待从恭房里出来再路过西花厅时,见柳纤雪正从里面出来,和身边一位年迈的夫人说笑。
见到木婉薇,柳纤雪打了招呼,选是责问她挺着个肚子乱跑什么,还不快找个地方猫着去。然后,给木婉薇介绍了身后的夫人是何人许。
说起来,这位夫人,木婉薇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不是别人,正是木婉月的前婆母耿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