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和朝瑰公主一见,连忙在后面跟了过去。
三人带着丫鬟婆子一走进启哥儿的屋子,便被屋内的情景给惊到了。
桌几板凳倒了一片,地上全是碎瓷,披头散发的木婉薇跪坐在床榻前的地上,抱着双眼紧合的启哥儿阵阵发抖。脸上没一丝表情,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滑落。
芍药带着青梅几个丫鬟跪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劝木婉薇放手。可木婉薇就如没听到一般,只用手去一遍又一遍的摸启哥儿无一丝血色的小脸。
看到如此情景,安庆王妃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她连忙抓住站在一旁的刘御医,急声问启哥儿怎么了,可是不好了。
刘御医长叹一声,背过身子用袖摆擦了眼角的泪,道了句启哥儿是哭得昏厥过去了。眼下,要把启哥儿救醒才行。
可木婉薇抱着不松手,任谁劝都不松手……
镇国公夫人听罢长松出一口气,她来到木婉薇的面前,看了眼启哥儿后,对木婉薇劝道,“薇儿,松手,启哥儿没事,只是,只是睡过去了……”
话临出口,镇国公夫人将晕改成了睡。
木婉薇这才看到了镇国公夫人和朝瑰公主,嘴一瘪,脸上露出了悲色。
她低头亲了下启哥儿的额头,泪如雨下,“太苦了,舅母,他才这样小,是我没用,没有护好他。舅母,太苦了……”说到最后,木婉薇抱着启哥儿轻晃,小声的呐呐道,“江顼,你回来……我顶不住了……”
这一声,唤得她身侧的几个丫鬟心都碎了。
屈郎中长叹一声,拿着银针走到木婉薇的身后。给芍药使了眼色后,稳准快的将针刺到了木婉薇的睡穴上。
木婉薇双眼一合,身子向一旁倾了过去。芍药连忙接住,青梅则把启哥儿接到了怀里。
屈郎中单膝跪在地上给木婉薇诊了脉,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不好。
抬起头,对急急问他怎么了的镇国公夫人直言道,“脉相已是极弱,若再这样下去,只怕腹中这个要不保。”
朝瑰公主扶着丫鬟的手,细细对刘御医问了启哥儿的症状。细思后,当机立断,让丫鬟婆子们收拾东西,要马上将木婉薇和启哥儿带回朝瑰公主府。
安庆王妃连声阻止,“朝瑰公主,使不得,世子妃是我的儿媳,眼下这种境况全是我管理府宅无方造成。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她回公主府,我对这个媳妇儿,心中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若木婉薇还在安庆王府,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或眼下去了朝瑰公主府……
话未说完,启哥儿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刘御医,已是对启哥儿的拇指施了针……
屈郎中走上前来附和了安庆王妃的话,木婉薇身子太弱,禁不起马车劳顿。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让木婉薇卧床休息,不然,腹中的胎儿难保。
朝瑰公主犯了难,将目光递给了镇国公夫人。她到底不是木婉薇的生母,这种大事,还是要镇国公夫人做主才成。
镇国公夫人也是犯了难,赌这一时之气硬将木婉薇往回带是圆了脸面解了气,可要真伤了木婉薇腹中的孩子,只怕木婉薇也活不下去了……
正犹豫着,随两人而来的医婆说话了,“若镇国公夫人和朝瑰公主放心,便将世子妃娘娘交于老奴照顾。老奴曾经侍候过世子妃娘娘一年有余,对世子妃娘娘的身子十分了解。至于小公子……刘御医和这位郎中的医术精湛,可到底是人少力薄。不如这样,还请朝瑰公主劳烦一趟,进宫回禀了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让御医院众位御医一齐诊看……”
安庆王妃脸色又是一变,这,就等于是将安庆王府里的肮脏事揭露在皇太后的面前了。犹豫了须臾,她道了句同朝瑰公主一起入宫去求皇太后……
下了决定后,她吩咐赫嬷嬷出去让婆子准备马车,又命人送木婉薇回房,将启哥儿再安排别的院子别让木婉薇再听到哭声……
正乱糟糟的安排之时,刚出去吩咐丫鬟的赫嬷嬷又跑回来了,道了句,“王妃,世子爷回来了,正在往兰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