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煜方才发现女人似乎受伤了,收起阴沉,垂头问:“腿怎么了?”
“没事!”娄千乙不太在意的摇摇头:“就是被利器划了一下。”
“夜江流!”
三个字自牙缝中迸出。
某女拧眉,他不会以为夜江流想强她,所以挣扎之下才受伤的吧?
看那眼神肯定是这么想的,不由心中一暖。
还别说,虽然有时候乱吃飞醋挺烦人的,但这不恰恰表明他在乎她么?
赶紧安抚:“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多亏了夜皇我才能再见到你!”
现在手背都凉飕飕的,当时夜江流刚把火堆点着,就看到一条细小毒蛇正爬在她手背上。
现代都市人,哪个不恐惧毒蛇蜘蛛的?
就冲夜江流为救她,毫不考虑徒手抓蛇,又险些被反咬到这事,她不怪他半夜劫她出来。
“怎么回事?”商晏煜听完她的解释,身上煞气渐渐消退。
弯腰把人打横抱起,然而再瞅向夜江流时,依旧不大友善。
夜江流鄙夷地冷笑一声,不预与之计较,直接跨步越过,抢过一护卫的马便扬尘而去了。
商晏煜之虚伪,世间谁人能及?
也不想想是谁把她送到他床上的。
“我也不太清楚,一直以为赶车的是那胖车夫,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出城了,
直到被拉到这里,说是要送我个礼物,喏,这些花儿夜里会发光,
有机会我一定带美美也来看看,太神奇了。”指指前方的夜光幽蓝。
白天看,也没啥特别之处嘛,就像些小野花儿。
女人呼吸平和,似无愧于心,商晏煜嘴角抽抽起来:“为何逗留至今?”
“这个……难得见到此等美景,一时着迷,所以多欣赏了会儿,
那里面也别有洞天,是个水潭,晚上好多萤火虫……”
都已坐进了车中,某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那里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俊脸再次转暗。
哼,不就是些毒花飞虫吗?她若喜欢,青炎国到处都是这景象。
似觉得呱噪,伸手粗鲁的把小脑袋薅到眼前:“这伤哪来的?”
“哎哟,疼疼疼,你特么就不能温柔点吗?”该死的,好端端咋又开始发脾气?不是他想听她解释的么?
还用指头戳她脑门上的包包,烦闷推开,自己揉了上去,刚才还没感觉,被他一按,火辣辣的疼。
估计是昨晚在马车里撞的:“青了吗?”别啊,否则小梅她们又要大惊小怪了。
男人皱起眉又去戳了一下。
“啊!”娄千乙尖叫着退开,紧紧捂住伤处咆哮:“商晏煜我擦你……大爷!”‘妈’字没能骂出,还硬生生长了个辈分。
谁都能骂,不能骂纳兰贵妃,这是人家的禁忌。
而且他幼不幼稚?
商晏煜都没心情去教育她了,脸色铁青地把对方的纤细小腿捞到膝盖上。
去掉鞋袜,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轻轻扯下包着伤处的布条,自怀中掏出个瓷瓶,食指沾上一点药膏往伤口涂抹。
“脏……”某女还记得他的洁癖,以前碰一下她都要用帕子擦擦手,如今脚底板全是污垢和血渍,下意识就想抽回来。
“别动!”大手用力禁锢着,继续上药,且还将脸凑得很近。
神色认真的就似在处理一件紧要公事一样。
娄千乙乖乖闭嘴,并放松身体平躺下去,明明很困,却没半点睡意,就想这么一直看着他。
夜江流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给她处理的,感觉竟如此不同,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心跳越来越快,被喜欢的人珍视,果然很幸福。
爸爸妈妈,你们看,女儿也找到你们那种感情了,祝福我吧!
终还是抵不过困意,脚心的疼痛在他温柔的手法下,已经感受不到。
合上眼缓解疲劳,梦里,她看到了爸妈清晰的脸,姥姥与其他亲戚的样子她早记不清,唯独爸妈。
爸爸正蹲在地上给身体不好的妈妈洗脚,时不时温柔的对视一眼,妈妈的眼中除了幸福还有感动。
而她在旁边写作业,很温馨的一个梦。
等醒来时,发现整个人都被抱在一个温暖怀抱中。
每次醒来时总会有几秒钟心绪不安,意志力非常薄弱。
而这次,是过去十多年中,最安心的一次,只要看见他,意识再弱,也不必害怕。
车内空间有限,只有一个长条软座,大部分都被他霸占了。
宽阔身躯睡姿优雅,一手搂着她避免滚落下去,一手支撑住侧脑,右腿弯曲蹬在车壁上,而左腿踩踏着底下木板,她的一半身体都躺他这条腿上。
切,这种时候都不忘摆摆王爷架子,让她这个伤员睡上面,自个儿坐旁边能咋地?
试探性扭动下身体,果然,即便睡着了,那条有力的臂膀还是会自动收拢,真乃牛人,难怪一路都没掉下去。
望向外面,已经傍晚了呢,是想让她睡到自然醒才没移步吗?
吧唧吧唧嘴,用手轻戳他侧脸:“看着挺凶,其实蛮细心的,如果多笑笑,就更可爱了。”
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连头发都黑如丝缎,无处不彰显着他的健康强壮,五官棱角分明,完美无暇不过如此,黑头都没有。
“嬉皮笑脸,威严何在?”
吸,居然是醒着的,那干嘛不睁眼?没好气的爬起来:“合着你一直都在装睡?”
眼眸眯开一条缝,腿部的不适令他眉头紧蹙了下,很快便舒展开,跟着坐起,任由发麻的腿自行修复,淡然道:“霸玛是谁?”
什么霸玛?某女怔愣一瞬,后唏嘘:“我说梦话了?”
见他不语,就跟审犯人一样,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你呀,肯定有被害妄想症,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上次还问她刘总是谁呢。
“被害……”很快便回过味来,一道粗气自鼻孔里喷出,冷然转开脸:“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