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不敢轻漫,也连忙上马追赶,大喊道:“大姐,我总觉得不对劲啊,
奉南国囤积在这边的根本不止十五万兵力,
如今柏司衍已经派军十万在三十里外跟他们交战,怎么这边还有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拦不住的!”
娄千乙越听越惊惧,天呐,她怀疑的那件事不会成真了吧?
赶到山坳前时,果然看到雷刚正率军守在外面。
还有心思喝酒吃肉,其余将士同样围绕临时架起的锅灶大快朵颐,完全看不出焦灼状。
脑中紧绷的弦倏然断裂,似明白了什么,立马拉住缰绳,不再靠近,扭头冲燕宵问道:“如今姬元帅还有多少人在这里?”
“只有七千,但都和离王他们困在山涧内了,其余四万多大军前日已随柏相前去跟奉南军交战,
没有十天半月不会归来,娘娘认为指使不动雷刚?”燕宵驱使马儿靠过去。
娄千乙痛恨的捶打了下马鞍,锐利眸光直射山涧入口:“非我族类?如何指挥得了?”大意了,全都大意了。
白中天他们说她妇人之仁,她还不乐意听,现在已是悔之晚矣!
“什么……意思?”谭美美察觉到自己声音过大,怕引来雷刚的主意,赶紧压低嗓门:“大姐,你不要吓唬我,我爹和二哥他们还在里面呢!”
啥叫非我族类?难道柏司衍真的在谋划造反?
娄千乙用力抱住脑袋,摇头喃喃自语:“我还是不愿相信,他……他明明知道我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他如愿的,对,一定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大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现在怎么办啊?”那山坳只有这一个出口,隐约还能看到山顶奉南国的旗子在飘。
父亲此刻处于劣势,别说从上至下投放弹药了,就是放火扔石头都能将人活埋。
“先不管这个。”娄千乙攥紧缰绳,往后查看了下人数,只有夏侯霜带着的一百多禁卫军还有燕宵的五十人,冲燕宵命令道:“估计很快我们就会被雷刚囚禁,
趁他们还没发现之前,我们必须立刻冲进山坳去,
你们一定要让我进去,否则姬元帅和离王必死无疑!”
燕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雷刚是柏司衍的人,为什么要来囚禁他们?
柏司衍不都率军出去应战了吗?
“娘娘,不可进山,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一无所知!”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一定要进去,不对,是我要进去,
待会儿雷刚一定会阻拦我们,你们这一百多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为我争取时间,
美美,你回大营,他们不敢杀你!”
谭美美大怒:“我才不要回去,说好同生共死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废话!”娄千乙呲牙低呵,来不及跟他们细说,开始调转马头:“你听话,我会将干爹平安带回的,若再耽误下去,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可是上面全是夜江流的人,你进去也活不成啊。”根本都没机会给她讲明圣女身份的事就会被乱箭射死,越想越惊骇。
不,她不走,死都不走。
娄千乙无奈了,点点头:“行,一起去吧,燕宵,夏侯霜,你俩有把握拦住他们吗?”
夏侯霜本也想要说和她一起进山的,但看太后一副如临大敌,不敢再啰嗦。
大致观察了下,几万人全在进食,也不算完全堵死入口,有条小路可走,坚定点头:“只要您马速够快,没问题!”
“好,美美,走!”放下话,马鞭扬起,狠狠拍打在马儿背上。
对于骑马,两人并不是很熟练,也是最近到了玄国才开始练的,不得不俯身抓住鬃毛,以免被甩出去。
“帅元,有人硬闯!”
“是凤太后!”
雷刚听闻后,不假思索,丢开碗疾冲向旁边弓箭手,瞄准娄千乙那匹马就开始发射,可惜的是中途给夏侯霜打开了。
雷刚震怒,咆哮道:“射箭,不能让她们进去!”
随着越来越多箭羽飞来,燕宵的心瞬间成冰,阴狠着脸帮娄千乙和谭美美将箭矢挥开。
雷刚果然有问题,是柏司衍起了反心,还是雷刚如周彰一样被夜江流收买了?
“驾……”
早有预料的娄千乙没有分心,只驱赶马儿狂奔,好在是午饭时间,那些人疏于戒备,否则真难逃脱。
一百五十人逐渐倒进血泊里,雷刚似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见到人没死,还命人拖下去医治。
夏侯霜和燕宵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啊?雷刚这玩哪出呢?
既然不是要大伙的命,于是大喊:“放弃抵抗!”末了和燕宵相互交了个眼神,也追进了山中。
“该死!”眼瞅着四人入山,雷刚追悔不已,好端端凤太后干嘛要进山?
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这不可能啊。
“他们没有再追来了!”美美抽空向后望了一眼,雷刚还站在入口处,按兵不动,就跟里面有洪水猛兽一样。
如此,娄千乙也没放慢速度,持续抽打马背。
五个多小时后,几人终于听到了响动,脚下更是尸横遍野,有烈焰国的,有大曜的,还有奉南国的,惨不忍睹。
随着打斗声的地方移动,眼看天色黑下,茂密丛林遮挡住了视线,直至踏出丛林,前面方才赫然开朗。
是一片碎石地和浅水潭,面积广阔,数千人在那处打得你死我活,再往里面走,便是悬崖峭壁,没有出路。
她只知道商晏煜武功很高,却没见他和谁真正动手过,一直都很想见识见识,如今见识到了,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一边要和夜江流交手,一边还要防止数百支长枪围攻。
黑色锦袍翻飞之际,能甩出片片血雾,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姬洪山的手臂上的袖子已经被划断,半边赤膊血肉模糊,也正被几百人同时攻击。
带进来的七千士兵仅剩两百多人还在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