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美美刚见到这画面就泪湿了眼眶,放声嘶吼,更不管不顾的跳下马飞奔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燕宵已经下马,抓住树干四处环视,山中果然有很多夜江流的人,若雷刚再叛变,他们是被重重包围了吗?
而且方乾的人竟跟奉南军联起手来攻打王爷跟姬洪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夜江流依旧戴着面具,身上同样鲜血淋漓,但一把剑却还耍得天花乱坠,根本不影响发挥,卯足了劲要将商晏煜一剑刺死。
商晏煜练的邪功当真厉害,可谓以一敌百,每当有长枪刺过去时,都能巧妙避开利刃,徒手抓住三杆枪身猛力一拧,再狠狠一推。
‘喀喀喀’,不但枪身断裂,三名士兵也被尾端枪杆顶撞出丈完,当场吐血身亡。
而倒下三个,又有七八个人持续顶上,不少弓箭手都试图瞄准他,偏偏这厮甚为狡猾,多次都险些射到夜江流身上。
夜江流武功方面要落后一些,胜在反应机敏灵活,几次商晏煜的剑要刺中他时,都给迅速躲开了。
娄千乙观察几秒后,眯起眼拍打下马儿便飞驰向人堆,路上居然没有人阻拦,待到了商晏煜身边,立马挥舞马鞭抽打向那些士兵,暴吼:“住手!”
所有士兵愣住,互相看看,发现夜江流和商晏煜还在交战就又打了起来。
对于女人的到来,纠缠的二人并未察觉,已经打红了眼,商晏煜也不管谁是谁,但凡近身的人都没能逃脱死亡命运。
他知道自己体力快耗尽,着了柏司衍和夜江流的道,量谁都猜不到柏司衍会跟夜江流里应外合。
侧身躲开夜江流砍来的一剑,抓住一把长枪腾空而起,抬脚踹向对方胸膛。
夜江流再次躲闪开,面具下双眸黑亮迥然,不含丁点感情,只有浓浓毁灭之意。
就似那地狱出来的索命鬼使一样,不取其命,不罢休。
商晏煜亦是如此,丁点空隙不放过,找到机会就是致命一击,似乎就是死也要拉对方来陪葬。
“住手!”娄千乙跳下马冲破重围,将马鞭扔到夜江流背上,此刻,抱上了可能殒命的决心。
如果揣测有误,那么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
夜江流倏然一僵,眸光顿闪,带着凶狠将剑向后挥去,忽地瞳孔一缩,在锋利剑刃要划破女人喉管瞬间,立马收手。
商晏煜瞬时清醒,瞪住女人的眼睛越来越大,错愕、惊诧、震怒瞬息万变。
一下子不知道是要去攻击夜江流还是束手就擒:“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最后是直接用吼的。
夜江流向后趔趄几步,把剑刺向地面作为支撑,沙哑深沉的声音从面具内传出:“你真不怕死?”
若刚才反应稍慢一点点,她已成剑下亡魂。
其他人见状,纷纷停手,就着越来越多的火把点燃,开始走向各个缺口,将那二百多人围得水泄不通。
只要夜江流一声令下,便直接拿下。
美美趁这个空档扑到了姬洪山身边,小手到处摸索,哭喊道:“爹,你伤到哪里了?呜呜呜,你不要有事,怎么这么多血?呜呜呜!”
连续打了一整天,姬洪山早累得喘息都困难了,刚刚停战便倒了下去,平躺在地上轻轻摇头:“你不该来的!”
现在全都走不了了。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的!”美美跪在一旁用力摇晃他。
“爹没事!”姬洪山长叹,兵败如山倒,最终还是被柏司衍算计了,不想吓到女儿,艰难坐起,苦笑:“这些不是爹的,
你爹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败!”而现在,想不败都难,可怜他都还没见到外孙女一眼就要身赴黄泉。
天意啊。
娄千乙立在两个男人中间,被商晏煜吼,也没去管,只用一种既悲痛又失望的眼神和夜江流面具下那双眸子对望,须臾,扬唇笑了。
这一系列反应没人能看懂,唯独夜江流。
就在商晏煜要去把她拉到身后时,娄千乙忽然伸手去摘那面具。
夜江流下意识偏头,人们不明白,既然他不愿意脱下面具,为什么不直接避开?还站在那里。
娄千乙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指尖勾住面具一点点剥落,紧接着张开嘴惊慌后退。
并非是被夜江流那张灼伤的脸吓到,相反的,如今这张脸,除了嘴角有着缺陷外,完美得足以风靡万千少女。
因为他嘴角也没有缺陷,都是伪装,星辰一般的黑眸泛出柔光,剑眉轻挑,唇边荡漾起对女人的赞赏。
当那张脸显示出来时,姬洪山就惊了,蓦然站起,用剑指向他:“柏司衍,居然是你!”
商晏煜将怒目转向打斗了一整天的男人,同样吃惊不小,外带疑惑。
“吸!”
不光是他,就连奉南国的士兵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夜皇怎么变成柏司衍了?
烈焰国这厢也有不少士兵一脸懵逼状,主上为何在此?而且他何必要伪装成夜江流?
副帅方乾则一脸平静,想必早就知情。
“呵!”柏司衍自嘲地低下头,身份被揭穿,并未太在意,将嘴角的伪装撕去,半响后,笑看向面前女人:“不愧是本相看上的人,越来越聪慧了,说说看,如何得知的?”
“放肆,柏司衍,你休要胡说!”姬洪山老眼一瞪,将剑更逼近几分。
干女儿和离王的来龙去脉,儿女已经和他细说过,本就觉得荒唐,如今大庭广众,柏司衍还敢胡言。
女儿家的名声全被他们给毁了。
谭美美木讷地将老人手中的剑压下,走到娄千乙身边,将柏司衍仔细打量,怎么会是他呢?
不对,他怎么会是夜江流呢?也不对,夜江流是夜江流,他是他,毕竟这俩人同时出现过,难道他在故意伪装夜江流?
这更不可能吧?奉南国那些将军元帅又不是傻子,任由他蒙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笑,娄千乙也笑,虽然这种笑都不达眼底,丢了个朋友,心还是会痛的。
她是真有将他当作兄弟看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
在商晏煜一遍遍怀疑猜忌他时,她都选择了信任,因为好哥们就该是这样。
猜忌是关系破裂的导火线,轻易不要点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