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末将不是猜测,幽州有我们的线人,他们传来消息,说万焱阿狮兰封闭了涿州城,抓了很多汉人工匠,关在里面建造大量的攻城器具,如果他们要去打高昌国,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凭末将在并州一带驻守了十年的直觉,这次大京国的目标一定是我们!”
“这,这消息确切么?”
“末将对天发誓,绝无半字虚言,若有虚言,请殿下军法处置!”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肇真沉吟起来,如果慕容胥所说是真,那大崋眼前的形势危如累卵。
“将军以前在并州做什么?”
“惭愧,末将十年来一直是团练使,鲁大人既是并州刺史,又是并州兵马指挥副使,汾州这里的驻军都归他管,连潞州、沁州和陈州的三位节度使也要听他调度,上次人员换防,末将就换到汾州来了。”
“哦,原来如此。”
“殿下,以前大鸟国每次来袭,都有预兆,他们尤其惯用掩耳盗铃之术,偷袭前故意放谣言,说要回去过年、打猎什么的,你相信了,就会上当!”
“这一次的谣言是什么?”
“是高昌突然发生灾难,他们要调大军去横扫高昌!”
“为什么这是谣言?”
“大京继承了大鸟的凶狠,他们要出动只有一个目的——劫掠,高昌国发生大灾,哀鸿一片,还有什么东西可抢?”
肇真面色大变。
“不对呀,他们前不久才派出使团进京,和我们谈岁贡之事,难道这是假的?”
“不错,他们派使团来,谈岁贡是假,打探我们虚实是真,而且据说涿州已经成了他们的武备库,建造了不少器具,末将估计,他们这一次来袭,绝不是抢一把就走这么简单,有可能怀有更大野心!”
“什么野心?”
“像南北朝的胡人那样,荡平中原,建立一个个寨堡,把良田化为草原放牧!”
肇真恨恨地道:“原来穅王哥哥的信是真的,为何郜太尉要阻拦,不给我向父皇禀告的机会?”
八爷皱了皱眉。
“这个姓郜的好像总是跟殿下过不去,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什么鬼?”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殿下以后一定要对这个老家伙多加小心。”
肇真点点头,对慕容胥道:“将军来得正好,刚才八爷给本王出了个主意,说明天支走邱大人,我们去把他家抄了,有不义之财就充当军费,您觉得如何?”
慕容胥露出惊异之色,点头道:“好,这个家伙搜刮民脂民膏,早就民怨沸腾,他还养了三个宠妾,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但邱大人朝廷有靠山,殿下动他,不怕以后会遇到麻烦吗?”
八爷呸了一声,撸起袖子。
“怕他个球,眼下抵御大京国才是大事,别说抄一个太守的家,就是抄姓郜的家,老子也敢!”
听到八爷这么说,慕容胥兴奋起来。
“好,这个决定末将一力赞成,但殿下不用等他走了才去抄家,这样做会显得不够光明磊落!”
这个主意是八爷出的,肇真哦了一声。
“那小王要怎么做?”
“殿下,您明天一早派禁军去邱为民的府邸,他有个地窖,那里的私藏据说比汾州的府库还丰盈,殿下拿到邱大人的把柄,他敢不乖乖做事?”
“慕容将军的意思,我拿住此人把柄,却并不治他罪?”
“不错,而且您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只能对您感激,就算有靠山也用不上,说不定以后他就要倚仗您为靠山了!”
“哈哈,好,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八爷竖起大拇指,他在西门混,毕竟不在官场,这些手段听到过但没用过。
“慕容将军真是高人,在下佩服、佩服得紧!”
慕容胥露出愧色,拱了拱手。
“末将在官场混得久了,这些手段并不高明,但也知道应该人尽其用,不能一概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