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管家呜呜叫道:“老爷,老爷——”
梁俭余觉得自己一定见过这个少年,只是一下想不起,便摆摆手。
“熊管家,你不用担心,本官自会应付!”
“是、是——”
熊管家听到这话,就不再挣扎。
梁俭余关上门转身,脸色阴沉下来。
“邹老御医呢,阁下是何人,擅闯到本官这里,意欲何为?”
“邹老御医在外面候着,大人真是多忘事,难道本宫换了身打扮,您就不认识了?”
梁俭余突然醒悟,一揖到地。
“下官眼拙,不知娘娘驾到,恕罪、恕罪——”
玥儿站起来,她看着梁俭余,面色凝重。
“梁大人,万焱阿狮兰已经打下大名府,可能正带着大军赶来这里,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今日,最晚明日,京城就会被包围,眼下大风城乱成这样,大人要眼睁睁看着此地沦陷吗?”
梁俭余身子一颤,一脸死灰。
“皇上毫无抵抗之心,林大人又被拘禁,我、我一个文臣,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玥儿看着梁俭余,眼里满是焦急和期盼之色。
“梁大人,本宫知道您一向克己本分,与世无争,只想做个纯臣,是不是?”
梁俭余艰难地点点头。
“那大人知道何谓纯臣?”
“忠纯笃实之臣,是谓纯臣。”
玥儿叹息一声。
“那本宫要骂您一句了,缺乏担当的纯臣,非真纯也!陛下曾与我说,为大义而灭亲者,真纯臣也,大人您如今袖手旁观国家危难,此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如何还能以纯自居?”
梁俭余额头流下汗来,玥儿责骂得并没错,自己一向秉持的公平和正义,却在国家危难之际毫无作为。
“那、那娘娘以为梁某能做何事?”
“大人,您帮本宫做三件事,这三件事一做,即便功败垂成,也问心无愧!”
“什么,是哪三件事?”
“第一,您要起草一份诏书!”
梁俭余吓了一跳。
“您要我写伪诏?”
“大人错矣,此非为伪诏,而是当立之诏,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密诏!”
梁俭余有些惊惧。
“什么密诏?”
“您用太上皇的语气写,就写新皇帝一旦方寸大乱、行为不当,就立刻废黜,不能任由他恣意妄为!”
梁俭余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小花魁娘娘果然非同常人,居然能想到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这、这——”
梁俭余还在犹豫,玥儿十分着急,现在时间宝贵,自己必须赶在万焱阿狮兰到来之前做完这一切。
“梁大人,您不能再迟疑了,若是太上皇在此,他一定会亲自来写这份诏书!”
这话让梁俭余下定决心。
“好,梁某愿为社稷安危担责,但如果废黜了晖王,谁来当新皇?以臣所知,诸位皇子中无一人敢坐上这个烫手的座位!”
“太子是第一人选!”
“可太子昨晚刚刚被废!”
“太子被废,在朝野宣布了吗?”
“还没有,和大京国谈判需要一位皇子,新皇帝的意思是派废太子去,他要是去了,就不能立他为帝,而且姓郜的让新皇召集百官,在今日下午上朝,他们的议题是如何跟大京国谈判,其实无非是投降!”
玥儿沉吟起来,太子虽是第一人选,但他胆小懦弱,未必有担当。
“留在京城中的,哪位王爷年纪最小?”
“义王肇舞!”
“那就立义王!”
梁俭余明白,肇舞年幼,如果外面有主战的大臣,宫里有下定决心的娘娘,一定可以扭转局面,可是义王年幼无知,谁能来辅佐听政,支持御敌?但他还来不及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