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静不卑不亢,他是临危受命,自觉身上担子不轻。
肇真有些不悦,今日这一战,慕容胥身先士卒,功劳更大,但欧阳牧偏偏把周天静放在前面,有偏袒之嫌,而且哥哥只封周天静不封慕容胥,这有些不公平,不过他想到现在不是争功的时刻,皇兄可能是一时顾不上,也就没有在这里提起。
欧阳牧看了一眼大臣们,开口道:“陛下,这一次大京国长驱直入,一路过关斩将,最可恨的就是我们朝内有奸细,倘若不是有人下达不抵抗的命令,我大崋何至于陷入如此危难?”
夏子溪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
“欧阳大人说得极是,现在我们大敌当前,必须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绝不允许有奸细在背后搞鬼,必须揪出来,从重处罚!”
有大臣问:“到底谁是奸细?”
云琚恨恨道:“这还用说,郜铭郜太尉、柳开俊、雷铭,还有他们的党羽,他们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出卖国家,出卖朝廷、出卖陛下!”
欧阳牧之所以被贬定州,就是因为此前弹劾郜太尉和大京国使团的谈判,现在听到这话,立刻问道:“郜铭在哪里?”
“就在大庆殿后阁,还有晖王一干人等!”
肇恒回答。
“陛下,请您叫人将他们带上来,老臣要当面质问此贼!”
“好。”
肇恒吩咐,将郜太尉等人押上来。
片刻之后,王汝霖将郜太尉、肇恺、郜斌、镜先生四人带进大庆殿。
郜太尉看到欧阳牧,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露出奸诈的笑容。
肇恺并没惊慌之色,他已想好,大不了再去一趟大京国军营,反正其他皇子当不起这个职责。
欧阳牧喝问:“姓郜的,你是如何与大京国内外勾结,暗中传递消息,怂恿晖王卖国投降,还不从实招来!”
郜太尉翻了个白眼。
“成王败寇,老臣也没什么好说的,太上皇明明下诏传位晖王,你们不但阴谋叛乱、扶太子登基,还诬陷老臣是内奸,这个罪名郜某死不承认!”
夏子溪站了出来,一声冷笑。
“姓郜的,亏你还敢提太上皇,太上皇留下诏书和密信,要我等坚守大风城,等待援军,他留下四位辅佐之臣,但你串通内官廖辉、禁军副总管方皋,将几位辅政大臣打入大牢,自己上位,还煽动晖王向大京国屈膝投降,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此等罪行,天理难容!”
郜太尉撇撇嘴。
“这是晖王殿下的主意,怎能全怪在老臣一人身上,此事的决断还有宋若、柳开俊、雷铭几位大人,在下不过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他没提舒辛予,是因为现在能在暗中帮他的,只有这位吏部尚书。
肇恺听到郜太尉将责任全推在自己身上,也十分恼火。
“太尉大人,您这话过分了吧,小王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你指使?”
“殿下,要不是您胆小懦弱,到了大京国见到四郎主浑身筛糠,老臣怎会一力求降,让您答应他们无耻的条件?”
“你,你说什么?”
肇恺满脸通红。
郜太尉摇摇头。
“殿下,老臣本想帮您隐瞒,但大家都误会老臣,所以不得不说了,四郎主昨天早上将我们赶出军营,他说要我们换一个胆子大点,能够正常说话的皇子去谈判!”
肇恺羞得无地自容。
“你,你不是答应本王不说出来的么?”
“殿下,老臣不说,大家会误会,奸细这个罪名可是要灭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