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一定是有重要的客人未到,要等那位客人来了才能开始讲经!”
少年公子翻了个白眼。
“来此听经的都是信徒、弟子、施主,哪有什么主人客人!”
虬髯汉子嘀咕着:“我们连俗家弟子都不是,算是什么弟子?”
少年公子给他们解释。
“我们虽然没有皈依佛门,但在这里聆听经学,可以称为四众弟子。”
“为什么是四众,不是五众、六众?”
“因为出家男女二众,在家男女二众,加起来四众,还有称七众的,那个太多,讲出来你们也记不住。”
虬髯汉子和瘦子尴尬地一笑。
“哦,是这样,那前面第一排还有几个位置到底留给谁的?”
少年公子嘿嘿一笑。
“留给本公子要等的人!”
忽然寺外传来锣鼓开道之声,接着金山寺大门打开,几顶轿子抬了进来。
跟着轿子一起进来的,是一队衙役。
有人暗惊,原来今晚来听讲经的,还有官家的人。
坐在台上的老僧仿佛没看见进来的这顶轿子,他依旧念经。
当先一顶轿子上下来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这人一张白脸,唇上短须,两颊留着美髯,颇有儒雅之气,他身穿青色长衫,头上系了一块青布头巾,一下轿,就吩咐那些衙役退开,亲自撩开第二顶轿子的轿帘。
轿中下来一位老妪,她一下轿,边上立刻过来两个丫环,和那中年人一起扶着她来到第一排空着的位置落座。
见到这中年人,第一排的那些富豪乡绅纷纷站起来向他作揖行礼,一副巴结的模样。
这时后面一顶轿子上又下来一个妇人,这妇人颇为年轻,她气质出众,生得肤白貌美,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走上来要扶她,她摆手拒绝,自己走到老妪身旁微笑着坐下。
黑衣男子生得极为粗犷,他走过来向第一个下轿的中年男子拱手一礼,这才在那貌美妇人的身边坐下。
第一排的那些富豪乡绅也向他点头,但没有刚才那么巴结。
少年公子看到黑衣男子坐下后扳起脸,神情并不高兴,他边上的妇人轻轻拍拍他的手,似乎告诫他不要节外生枝。
身后有人低声道:“第一排坐的是润州知府刘孟开刘大人,还有润州团练使乐忠夫妇,他们可是我们润州的头面人物,难怪这两人不来,林霖祖师也不敢开讲!”
虬髯汉子低声问:“公子,他们是不是您要等的人?”
少年公子点点头。
“公子,您看金山寺的和尚架子真够大的,知府大人来了,还在上面念经,也不起身迎接!”
少年公子轻轻一笑。
“知府大人并非以官家身份来听经,自然不需要这些特别礼遇,不过前面还有一个位置空着,我估计是留给道岳禅师的,他等下坐这里,还是要陪伴刘大人。”
瘦子对虬髯汉子十分不屑。
“道岳禅师应该陪我们公子才是,区区一个从四品的润州知府也值得陪?”
他这话虽然压低声音,但坐在第一排的黑衣男子回头看了四人一眼,眼中光芒一闪。
这黑衣男子是润州团练使乐忠。
少年公子觉察到那乐忠看他,便朝他报以一笑。
乐忠身旁的妇人也回过头来,她看到少年公子生得清秀,也朝他一笑。
少年公子看到妇人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妇人生得十分好看,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要不是年纪稍大,又是妇人打扮,不知要倾倒多少青年才俊,不知乐忠这样普通军官,如何竟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娇妻。
虬髯汉子撇撇嘴,就算是个七品芝麻官,出来也是左呼右唤,哪有官家出来不讲排场的,除非他是故意做给那位老妪人或别人看,那老妪人应该是知府大人的母亲。
这时一队僧人从大雄宝殿中走出,他们穿着土黄的僧袍排成两队,口中低诵佛号,朝竹台下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