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陀满皱眉道:“大郎主,城里似乎有埋伏,我们这样冲杀损失太大,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万焱阿狮兰阴沉着脸,他也看出不对。
“收兵——”
随着万焱阿狮兰的一声令下,沉闷的牛角号又响起。
城上又是一阵箭雨,万焱立成损失惨重。
万焱立成还不知道,今天在东门指挥的,是慕容胥。
看到大京军退下,慕容胥立刻吩咐人用泥灰石块修复城墙。
林诚勇也马上派人朝宫里送战报。
天色阴暗得可怕。
涂单道:“大郎主,要下雨了。”
万焱阿狮兰点点头,愤愤地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大帐。
攻城的战斗告一段落,但此时南门外五十多里的荒地上,仲修的骑兵正往陈留方向奔跑,他们已经奔上大路,但身后被一队大京国骑兵紧紧追着,那队骑兵是个千人队,为首的是员年轻番将。
柳二爷心中着急,这些家伙犹如跗骨之蛆,最讨厌的是天上还有猎鹰给他们指引方向。
“将军,我们的战马已经疲惫,末将带人留下阻击,您先脱险?”
仲修摇头。
“不,再咬咬牙,前面有一道无名小河,我们冲过去,对面有一片树林,大家钻进去就安全了!”
那小河是苄河的一道分支,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干涸。
柳二爷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只见那只猎鹰看到自己的人追近,已开始低空盘旋,当下朝身后叫道:“熊三阳——”
“末将在——”
“给我将天上那只孽畜射下来,你今天要是弄不死它,我给你记三十军棍!”
“是——”
一个精壮的骑兵答应一声,蓦地在马上一个回头望月,弯弓搭箭,嗖嗖两箭连珠射出,这熊三阳是仲修身边箭法最准的一位校尉,他的连珠箭在西军中也是首屈一指。
但天上那只猎鹰十分灵活,它听到弓弦声,立刻振翅飞高,这两支连珠箭居然都被它避开。
熊三阳懊恼不已,三十军棍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英名扫地。
柳二爷骂了一声,加紧催马,身后的大京军见前面放箭射鹰,也纷纷开始射箭,跑在队伍后面的四五个人中箭摔下马去。
又奔出去数里,身后跟着的士兵越来越少,只剩下一半。
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河,对岸果然是一片树林。
“冲过去——”
仲修大喝一声,拍马跃入小河。
柳二爷叫道:“熊三阳,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带人断后——”
此时断后就是用生命给老将军争取过河的时间。
“是——”
熊三阳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骑兵回身拦在岸边,射出一排羽箭。
柳二爷跟在仲修身旁,这条小河表面干涸,但他们越往前跑越觉得不对,因为河中十分泥泞,战马很快就陷入挪步的状态,这要是平时可以慢慢走过去,现在危急时刻如何慢得。
柳二爷知道大事不好,急得眼睛冒火。
仲修一声长叹。
这时熊三阳带的人已全被大京国的骑兵射倒,追兵们已到岸边,他们看到柳二爷等七八个人已过了河心,纷纷拉弓搭箭,一排密集的羽箭射到。
众人纷纷中箭落马。
柳二爷身中数箭,他看到仲修骑在马上,身子僵直,他身上插的羽箭最多,那些大京国的骑兵知道这个老将一定是为首之人,所以大部分箭矢都射在他身上。
柳二爷心中悲痛,但他无力回天,只觉脑中一片晕眩,身子一晃栽落马下。
仲修回望大风城方向,眼中淌下两行血泪,想不到自己纵横一生,出师未捷身先死,今日倒在这条无名小河中,当真是死不瞑目!
那些大京国骑兵看到这些西军都死在河中,发出一阵狂笑。
天上那只猎鹰落下,落在那年轻番将的肩上。
“将军,我们抓到一个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