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峡谷中藏匿的这些日子,肇驹派人到富蕴去联系当地人,覃不梅居然用小刀和木头做了一把手发小连弩送给肇驹,原来覃不梅是梅州人,当地人用梅树的木材做雕刻,也会做一些精巧的小玩意,覃不梅从小喜欢打鸟,所以会做手弩。
肇驹大喜,反正躲在大峡谷中也没事,就让鞠大魁等人跟着一起学,所以他这队人马人人都有手弩,手弩比起弓箭更小巧方便,李天崎的侍卫队没有防备,一时吃了大亏。
今天李天崎放在草场上吃草那些战马受惊和中毒,正是肇驹的杰作。
李天崎这些日子在富蕴的暴行逆施,镇上的人早已恨透了这伙强盗,当肇驹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自己是受娜塔公主之命,带大家一起反抗李天崎,全镇人全都赞成,他们还给肇驹出主意,怎样给战马投毒,怎样让它们受惊。
现在富蕴镇上的人,都躲在额尔齐斯大峡谷的一个隐秘山洞中。
肇驹估计,李天崎的大军现在应该迷失在准噶尔盆地中,他们带的水已经用尽,就算逃出来也狼狈不堪,如果迪娜到了北庭,她会带着已经赶到北庭的那些部落往回杀来,李天崎虽然在富蕴留了三千人,但三千人已经算不上大军,他们深入高昌国腹地,随时有被歼灭的可能,所以他选择今天向李天崎下手。
李天崎窜出军营,拼命往山坡上逃,他听到身后马蹄得得,有人追得颇紧,回头一看,正是那年轻人,那年轻人的战马十分神勇,上山如履平地,自己这马已是宝马,但和他那坐骑一比,竟还略逊一筹,不由又惊又怒。
肇驹眼看要追上李天崎,回头看到自己的人还没跟上,不由有些着急,自己追上了要怎么处置?他有两支手发连弩,可以发六支短箭,刚才射掉四支,此时还剩两支。
“站住,再不站住我射箭了——”
肇驹在后面叫道。
李天崎毫不理会,他趴在马上拼命挥鞭,只要爬上山坡,他的军队就可以看到自己,自己高呼一声就能召来援助。
肇驹见李天崎拼命跑,手弩对着他后背就是一箭。
扑——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射在李天崎屁股上,李天崎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痛,但他咬紧牙关,还是拼命往坡上跑。
这时肇驹已和李天崎跑得并列,他还不知这家伙是什么身份,但想来一定是大将军之类的重要人物,当下抬手便射出最后一支弩箭。
李天崎正埋头往上冲,忽然嗖的一声,一根木刺从身旁射到,此时他已经跑到坡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脸上剧痛,这一箭正钉在他左侧面颊上。
两人已经跑到坡顶,肇驹看到不远处就有一队几百人的骑兵,他们正在将受惊的战马收拢来围成一圈,那些人还没往这边看。
肇驹吓了一跳,急忙收住飞骐。
李天崎想要张口大叫,但他脸颊被射穿,一张口便疼得直龇牙。
肇驹看到李天崎狼狈的模样,哈哈一笑,一拍马屁股,道:“这位将军,小王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李天崎这才发现肇驹身上连佩剑都没带,他居然还敢孤身来追自己,可笑他居然变成靶子,被连射了两箭,他越想越气,呼地拔出自己佩剑,去砍肇驹。
肇驹已经调转马头,一拍飞骐屁股朝山坡下跑去。
李天崎一剑差点就刺到肇驹,见他逃走愤恨不已,立刻也调转马头去追。
但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战马也是一样。
当李天崎发现战马直冲下山坡,想要收脚已经收不住,不由大骂自己糊涂,他用力向后一倒,结果噗的一声,屁股上那根木刺弩箭扎得更深,疼得他直骂娘。
肇驹朝坡下跑也收不住脚,但他并不在乎,李天崎知道自己收不住肯定是送回去被抓,他咬咬牙,身子一翻,忽然从马上跳下,但嘭地一声,这下摔得不轻,在草地上连翻几个滚,虽然山坡上长满青草,但他身上还插着两支木刺弩箭,这一下凄惨无比。
肇驹一直冲到军营前才拉住飞骐,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鞠大魁等人拖着李天崎正从山坡上下来。
原来鞠大魁和几个士兵一直跟着肇驹,他们跑得慢,当肇驹上了坡顶,他们还差一截,结果没想到九皇子下来,李天崎还跟追,这下好,抓个正着。
李天崎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些骑兵有没有发现他,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落在这些高昌人的手里只怕要糟。
回到军营,肇驹看到李天崎的侍卫队死的死伤的伤,那些高昌人下手可没留情,见到活的就一刀砍死,肇驹皱了皱眉,他虽已见惯杀人,但自己带的人也这么残忍,就觉得有些不仁,不过他想到李天崎的大军进了准噶尔盆地,几万都死了,眼前这些人又算得什么,所以也没制止。
有人把野乐津察绑起来拉到面前,还有人把野乐长奴、野乐颜汐和术贾也拖到大帐前。
一个高昌士兵指着野乐津察叫道:“九皇子,就是这家伙十几天前带人偷袭我们,杀了我们五十多个兄弟,为何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