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广,你是怎么带的水军,万焱琮甫和蚩陀满渡过长江,你居然睁着眼睛在江湾中酣睡,你说你到底在干吗!”
麻广扑通一下跪倒。
“末将罪该万死,今天一早,我战船正要出港,就被锁链横江,也不知哪里来的两条大船,就沉在江湾口上,末将费劲九牛二虎才冲撞出来,请殿下降罪!”
“什么,那两条大船不是渡江而来?”
“不错,那就是我们润州的大船,是我们润州出了内奸,他们故意阻挡我水军出战,所以大京国才乘着大雾渡江来偷袭!”
刚才八爷也怀疑出了内奸,现在已被证实。
“润州知府刘孟开呢?”
此时此刻,肇真觉得刘孟开的嫌疑最大。
“不知道,他今天也没上船。”
“那简春烨呢,听说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
麻广摇摇头,有些吞吞吐吐。
“昨、昨晚刘大人请末将小酌,简大人也在座作陪。”
肇真大怒。
“什么,对岸就是大京国的大军,你居然不在军中,偷偷溜出去喝酒,你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军纪,是要杀头的?”
麻广听到要杀头,吓得连连磕头。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刘大人说有事求末将帮忙,我真不知道他还摆了酒,是刘大人逼着末将喝的,我是没办法推脱啊。”
“逼,你不喝酒谁能逼你,他求你办什么事?”
“不是刘大人,是简大人求末将在殿下耳边美言几句,他想为国家出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答应了?”
“不、不敢。”
肇真冷笑。
“好一个刘孟开,好一个简春烨,你们竟敢串通大京国,里应外合偷袭润州,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么!”
麻广不敢做声,只是拼命磕头。
八爷恨铁不成钢,他一指麻广问肇真:“殿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要如何处置?”
肇真恨恨地一挥手。
“拖下去,斩了!”
麻广痛哭流涕,叫道:“殿下、殿下饶命,末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侍卫上来拖麻广。
其实肇真心里不忍杀麻广,但他确实是犯了死罪,除非有人替他求情。
谁知竟没一人出来替麻广求情,八爷转过头去,他知道这一场战斗是惨败,必须有人出来担责,如果不杀一人,将士们会怨愤难消,对信王生出质疑。
眼看麻广被拖下去要砍脑袋,肇真有些着急,他去看乐忠,乐忠一脸悲愤,肇真一下想起乐忠的妻子红娃,她还留在润州,大京国占领了润州,红娃多半会落入敌手,乐将军一定是为此事担忧。
肇真急得直咬牙,正在想着要不要把侍卫叫回来,暂停行刑,终于有人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刀下留人——”
船舱内有人扶着一位灰袍老僧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金山寺的住持道岳禅师。
肇真松了口气,他以为道岳禅师还在金山寺,没想到他也在战船上,忙叫道:“且慢行刑!”
道岳禅师受了伤,又一路奔波,加上年事已高,走过来有些颤颤巍巍。
“大师,太好了,您怎么在这里?”
“阿弥陀佛,早上传来警讯,殿下从陆路来了西津渡,贫僧是带人直接划小船,从水路来的西津渡,结果发现麻广将军被堵在江湾,于是贫僧和他会合,出主意派人剪断锁链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