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岳禅师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雷州只是偏远,不算小地方,雷州天宁寺和南华寺、云门寺一起,以前曾是我们江南的三大名刹,您还记得那个林霖祖师吗,她就挂过天宁寺的招牌,如果碁王在雷州悄悄招募兵马,确实有可能封锁住消息。”
八爷猛地恍然。
“我知道那个林霖祖师为何要在这个紧要关头,跑到金山寺去讲经了!”
“为什么?”
“因为这妖孽是碁王派来的,她打着讲经的旗号,来润州的真正目的就是打探消息!”
简春烨知道刘孟开请过一个什么祖师到润州来讲经,他觉得那就是个江湖骗子,可没想过其中还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殿下,臣以为碁王不可能有十万大军,他一定是谎称人数,实际上最多四五万人,这些人是各路节度使奉陛下之命招募的兵马,被他沿途收了。”
肇真嗯了一声,双眉紧皱。
“碁王是小王的哥哥,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对抗大京,那我们合兵一处共同对敌,我没有意见。”
简春烨摇摇头。
“殿下,碁王这个时机抓得恰到好处,知道我们跟万焱琮甫和蚩陀满正一触即发,他此时出来,正好坐收渔翁之利,还召集各路节度使去长沙,这摆明了是跟和您对着干,之前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难怪各路官员对殿下的指令虚与委蛇蛇,原来是在两边观望,这、这实在可气!”
肇真问:“那本王该当如何应对?”
简春烨一时沉吟。
八爷撇撇嘴。
“殿下,您怕他个鬼,您手上有诏书,招募兵马成立江南马步水军招讨司名正言顺,这小子也敢称王,真是胆大妄为!”
听到诏书二字,肇真下意识地朝怀中摸去,但立刻身子一僵,冷汗顺着额头涔涔流下,他密诏一直随身携带,本来是放在内衣口袋,其他人碰不到,现在突然没了!
“不好,一定是她——”
肇真眼前浮现出曾璟梨花带雨的脸庞,难怪那位她想尽办法接近自己,半夜还睡在他身旁,原来真正的目的是偷诏书,这丫头一定是碁王哥哥派来的窃贼,她真是装得很像。
八爷觉察到肇真很不对劲,忙问:“殿下,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肇真在八爷耳边低声道:“大事不好,我的诏书被人偷了,下手的一定是那个曾小姐,我没了诏书,碁王哥哥就可以压我一头!”
“什么,您把诏书丢了?”
八爷急得差点跳起来,他就觉得曾璟有些古怪,想不到自己查了半天,还是没查清楚,他这么一叫,凉亭中的人都听得清楚。
简春烨急忙嘘了一声。
“殿下,您诏书丢了吗,是谁下的手?”
肇真懊悔不迭。
“就是你们早上在驿站后院看到的那个女子。”
简春烨顿时恍然。
“哎呀殿下,此事不好,但她是个小女子,一定跑不远,我们马上派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肇真知道要抓回曾璟,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那女人如果成心算计自己,就一定有同伙,不过他还是派出一队侍卫去抓。
简春烨又安慰肇真。
“殿下您也别太急,诏书是朝廷颁发的,还可以再颁一份,只要京城之围解了,这些并非问题。”
肇真点点头,心中暗忖:“如果京城被破,我手上没了诏书,五哥就会比我要名正言顺,到时他要我把军队和指挥权都交出去,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