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古鲁接过那份诏书,双手绞了两绞,那份诏书顿时变成一把纸片,他露出这一手,让人大吃一惊。
“梁大人,请您宣读吧——”
说完肇驹带着直古鲁退到殿下。
梁俭余气愤地打开诏书,当他看清诏书上写的字,眉毛霍地一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弟肇真年少有为,曾以一己之力在汾州力抗大京军,后又组织江南大军奋力勤王,其有勇有谋有胆魄,亦有担当,可负朕之重托,朕身故后传位于信王,兹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这道诏书十分简单,肇恒去世时很多话来不及交代,譬如大赦天下、与民更始之类的套话就没写,梁俭余一下便念完,肇驹顿时呆在当场,这就是昨晚玥儿给他看的那份,是传位给肇真的,怎么自己明明换了一份,却还是传位给弟弟?
殿中鸦雀无声。
大家都以为肇驹已经安排好一切,谁知最后时刻读出来的诏书还是传位给信王,但众人想想也对,肇恒是七月二十八写下诏书,那时肇驹还没回来,皇上不可能事先知道就传位给他。
这时玥儿终于缓过来,她一声长叹。
刚才梁俭余手上拿的,就是传位给肇驹,可是肇驹看也没看就要梁大人宣读。
直古鲁双眼发直,他手上还抓着几片碎纸,摊开一看,其中一张上有两个字,正是写着肇驹的名字!
这一下,肇驹如雷灌顶,玥儿最后的决断,明明就是传位给他,但自己却辜负了她的好意,这真是阴差阳错、弄巧成拙!
当玥儿见到肇真忽然不见,就明白自己无法选择,除了配合九皇子上位,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再选信王,就会危及到他生命,在玥儿心中,穅王和信王她都不愿伤害,如果只能选一个,她还是会摇摆,但偏偏那时她头晕又发作,无法告诉肇驹事实,而肇驹也太粗心,他根本没打开来看看。
梁俭余想笑,想大笑。
“诏书已毕,请大家接旨——”
殿中的大臣这才醒悟过来,大家正要跪下接旨,肇驹大叫一声:“错了,错了!”
梁俭余冷笑。
“殿下,什么错了?”
肇驹一张脸通红,自己的那份诏书刚才已毁,此刻就算想换回去也没证据。
“不,不是这样!”
肇驹霍地望着屏风后,只见玥儿正站直身形,她望着自己不知想说什么。肇驹这一刻血往上涌,他觉得玥儿刚才坑了自己,她明明知道那一份诏书不是,却迟疑着不说,让他最后时刻栽了跟斗!
玥儿看到肇驹带着恨意的眼神,心中无限委屈。
这时殿下有人咦了一声:“既然传位给信王殿下,那信王在哪里,谁知道他人在哪里?”
肇驹一回头,发现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大臣从人丛中走出来,这人长相本来普通,但他没有左耳,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这年轻人正是文吉,文吉被玥儿看重,委以重任,将京城重修的工作交到他手上。
夏子溪瞪着文吉。
“文大人,这话你应该去问穅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