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点点头,走到肇驹面前弯腰一揖。
肇驹不知文吉是何许人,只觉得此人依稀眼熟,他不记得当日在小花魁比试上,文吉曾当过书记员。
文吉脸上没有表情,他一抱拳。
“穅王殿下,您说不知道信王殿下去了哪里,但刚才有侍卫说,你们都在大庆殿外,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肇驹憋着怒火,这文吉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敢当众质问自己。
“那些侍卫去找衣服,但等了半天也没来,本王等得不耐,就从北门回去换衣服,信王殿下应该是朝东门走了。”
文吉点点头。
“那您的信是在哪里捡的?”
“大庆殿门外!”
肇驹随口应付,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猜测,那封信不是捡的,而是肇真写好后交给他的,肇真就是要向玥儿表明心迹。
文吉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穅王殿下,请问信王殿下是否被您扣押起来了?”
肇驹非常生气,这文吉也太拿自己当根葱了,居然在这里审问自己。
“京城都是江南大军,本王区区几千借来的高昌骑兵想要扣押信王殿下,文大人莫不是开玩笑吧?”
文吉点点头。
“这么说,信王殿下不见和您无关了?”
肇驹十分讨厌文吉,根本没搭理,他望着屏风后的玥儿,一声长叹。
“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那我留下又有何益,不如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太妃娘娘,以后您在这里,本王再不踏入大风城和皇宫半步,我们山高水长,此生再不相见!”
这话说得绝决,这一刻,肇驹所有的怨恨都落在玥儿身上,他说完朝玥儿深深一揖,然后挺直腰身环顾四周,目光从那些大臣脸上一一扫过,肇驹心中不屑,反正肇真已落在自己手上,大崋的皇位除了他再没人可以继承,今天他从这里离开,明天这些人就要哭着喊着求自己回来,到那时,留在京城的要么是自己,要么是玥儿!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信王还没找到,现在穅王又要走,这大崋的江山,竟被人弃若敝屣?
玥儿一阵气苦,没想到肇驹要和她划清界限、永不相见!
肇驹重重地一甩袖子,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
一声嘶哑的叫声从背后传来,这是玥儿的声音。
肇驹一下停住脚步,他转回身,就见玥儿走出屏风,正绝望地看着他。
“太妃娘娘还想说什么?”
“你真的要走?”
肇驹点点头,眼神阴郁。
“本王留下已没任何意义,又何必留下?”
玥儿一步步走到肇驹面前。
“不,你不可以走,而且你要告诉我真儿在哪里?”
肇驹看着玥儿,玥儿看着肇驹,肇驹从玥儿眼中看到悲伤和绝望,而玥儿从肇驹眼中看到恼怒和愤恨。
两人都内心颤抖。
玥儿明白,那个曾愿为自己不顾一切的曹公子,那个在安华殿对她海誓山盟的九皇子,那个曾将她拥入怀中说等他回来的穅王殿下,已经永远回不来。
而肇驹也明白,那个秀丽聪慧的霜叶馆玥儿姑娘,那个会弹琴、会跳舞、会射飞刀、会和人比剑的小花魁,那个自己在草原上日夜思念,一想到名字就会心痛的女子,也已一去不复返,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