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要是知道吴医官有这么好的医术,他指定不会选在那天出事了,不会让对方抓住他的把柄。
“藏拙这么多年,你想要的应该不是一个医首的位子吧?”他入宫时吴医官已经是医官了,他不是没有机会,可他没有,他一直伏蛰,冷眼看着夏无且孙医官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位。
“或者,你效力的主子是谁?”隐隐夏无且脑中有了不少人选,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推翻。
“自然是陛下了,难道夏大人不是吗?”吴医官回道,让夏无且心情一沉。
事到如今,吴医官没有骗他的必要了。
皇帝陛下的人,吴医官没有与他挑明之前,甚至刚才他第一句问候时,他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现在他不相信,吴医官背后还有别的人,也就是说,吴医官并不只是嬴政的人,不然他夏无且早就该被投进廷尉司严刑拷打了。
“你不怕我告诉陛下吗?”夏无且瞪大眼睛,眼里突然涌出怒意,他是做了对不起嬴政的事,可他效忠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除了嬴政,他没有服过任何人。
而吴医官,一身侍二主,阳奉阴违而心机深沉。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欺骗陛下,如果嬴政知道了,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吴医官真的不怕吗,无论如何,嬴政念在这么多年君臣情谊都会亲自来问他,他并非再也见不到嬴政的。
这一刻,吴医官终于露出了他隐藏多年的獠牙,回了夏无且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让他升腾出不详预感。
“夏无且,你以为陛下回来后,会信谁?”
夏无且猛地站起,他听到外面兵甲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什么意思,吴必达,你做了什么!”案几上的竹简银针撒了一地,原本整座夏府浓郁的药香渐渐被血腥味取代。
夏无且面色一下子白了,他晃了晃身子,费了好大力才没让自己又倒下去,下人恭谨唤他“大人”的声音变成了最凄厉的惨叫。
今日,他一手建立的夏府将成人间炼狱,可笑的是一切又是因他而起,他甚至没有阻拦的能力。
回应他的,是对方狰狞张狂的笑声,丝毫看不出吴医官平时的恭谨谦顺,装了这么多年,这次像是要把攒了这么多年的笑声全发出来。
“什么意思?做了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说了一半,他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夏大人一直居府养病,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啊,不久前在博浪沙遭遇刺杀。”
博浪沙,刺杀,他双腿一软跪坐回席上,此刻的他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喧闹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全完了。
“幸好刺客消息把握的不够周全,陛下才能安然无恙,就是很生气,下令全国搜捕刺客,也是这时,陛下让我来盯着你的。”
刺客把握消息不全,而半道病重没跟着出巡的夏无且,同样没有掌握太多出巡的消息,他莫名的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他生性不爱与人结交,能靠近他的只有其他医官,而医官与他接触最多的,除了跟随出巡的孙医官,就是他了,嬴政要查他动向,吴医官是最好的人选。
外面的禁卫军在清清楚楚告诉着他,嬴政对他的怀疑猜忌。
可是嬴政想不到,他最后信任的,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而他,确实有了私心,但从没想过去害他效忠的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