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显然比那边多多了,七八个附庸风雅的青年,都坐在椅子上谈论刚刚的案子,声音不大。
宇文昭走进来,那帮人急忙行礼,又端茶奉水,请他上座。
“大人。”一帮人齐齐作揖。
宇文昭神情冷峻:“都坐吧。”
一帮人坐下,先前在大堂上为伯远侯说话的白鹤率先出声,依旧是仰着下巴,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大人,我们刚刚商量过了,一致认为是宇文小世子陷害侯爷。侯爷一直与人为善,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希望大人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
“哦?”宇文昭似笑非笑,目光依旧很冷:“你这是认为本官办案糊涂?”
白鹤身子一僵,急忙改口:“大人,草民并不是这个意思。草民只是觉得,证人来的蹊跷,大人不妨调查调查再做决定。”
宇文昭没有把他补救的话放在眼里,冷冷道:“你们都是侯爷的人,想必应该知道,知情不报可是重罪。”
其余人面面相觑,没一会,几个胆子大的纷纷开口。
“大人,草民先前就听坊间传言,宇文小世子性情多变,喜爱流连花丛。歌姬的案子,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没错没错,宇文小世子的为人,坊间可是传了个遍。”
宇文昭将他们的一字一句停在耳朵里,却是没放在心上,只忽地转移话题:“那平通镇呢?”
白鹤第一个站出来,鄙夷不屑道:“大人,不过是个乡野村民,大字不识一个。若不是有人刻意教导,又怎么可能明白税收一事。我看,分明是他们自己懒惰不堪,故意收了钱财,想给侯爷身上泼脏水。”
宇文昭越听越觉得这帮人不可理喻,当真是为伯远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鹤见宇文昭一直没说话,还当他是被说动了,又继续道:“大人,我们跟随侯爷多年。若是侯爷真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我等也不会袖手旁观至此。宇文大人博学多闻,应当明白草民的意思。”
“白鹤兄说的没错。”
“还请大人明察。”
一帮人有来有回,把宇文昭堵的死死的。显然是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他过来审问。
好在宇文昭早有预料,并没有被他们的话说动一丝一毫,面上却深以为意的点点头:“各位言之有理,本官自当考虑各位的意见。只不过……”
他故作欲言又止。
那白鹤果然上当,连忙追问:“大人还有什么事?”
宇文昭笑了下,看不清眸光里深意:“本官奉皇命来调查歌姬一案,若是不调查清楚,只怕皇上怪罪。”
白鹤还以为他是相信了他们的话,想从他们嘴里多套出点有关宇文小世子的事,顿时喜上眉梢:“大人不必担忧,草民早就写了一份状纸,就等着交给大人。”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宇文昭接过来,大致扫视了一眼。上面写的大都是宇文小世子的坊间传闻,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们一帮人还各自签了姓名在上面。
宇文昭不动声色,将状纸收起来。若是伯远侯落网,这帮人,可是一个人都逃不了!
污蔑陷害皇室子弟,在京都,可是杀头的重罪。
见宇文昭收下,白鹤眼睛一亮:“大人当真是明察秋毫。”
宇文昭故作镇定:“这是本官的职责,各位放心,本官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人。毕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离开厢房,宇文昭还没走到后院,衣袖忽地被人在背后轻轻扯了一下。
宇文昭下意识顿住脚步,心里猜到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