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当日说希望容宿做忠奸之臣,辅君王大业,做我该做而不便做的事,和容王一样。”
皇帝面无表情:“这是他的容家的荣耀。”
“可父王还是会怀疑,而且父王现在就怀疑容宿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女儿身,是不是早有预谋的接近我,想借我之手夺大秦江山。”秦绍一语道破皇帝的心思。
皇帝冷哼:“你敢保证他没有这样的心思?这可是偌大的江山!”
“我敢。”秦绍断然应道。
“呵,这就是朕不信任女人的原因,太过感情用事。”皇帝失望摇头。
他本以为秦绍会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这个一出生就以大秦继承人的身份培养长大的女孩,这个来长安不到一年就平夺储纷争,除江氏、冯氏两党的女孩会和其他女人不同。
没想到,她还是过不去男人这一关。
皇帝闭上眼,有些孤零无依的感觉,他已经穷途末路,可唯一合格的继承人,不但是个女子还偏偏钟情于他最忌惮的容家。
将来产子,那带着容家血脉的皇子可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不是感情用事,”秦绍心头一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自从知道容宿就是征文先生,这些感动来得汹涌又热烈。
“他不会利用我的感情,更不会利用孩子来谋朝篡位。”秦绍拳头攥得隐隐作响。
她真蠢。
她真的太蠢了。
容宿前世明知她对征文痴心一片,若真有心谋朝篡位,何须用什么假秦骋,只需要稍加手段便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儿子,到时记在宗遥名下成为太子,来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皇位。
到那时,他权倾朝野,儿子皇位稳固,想让江山改姓还不轻而易举。
根本不需要哗变。
不需要造反。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江山,为了……信守对陛下的承诺。”
辅佐秦绍。
直到她成长起来,或者是秦骋足以接手皇位。
他对大秦的忠诚从来没变过。
“你说得倒是轻松,几十年后的事,又有谁知道。”皇帝不屑。
“我知道。”秦绍平静开口,换来皇帝震颤的一眼,“你说什么?”他颤巍巍站起来,枯枝虬龙般的手指狠狠扣住秦绍左肩:“你再跟朕说一遍!”
“我知道,容宿不会反,他会拨乱反正,最后还政于秦氏血脉。”
皇帝掐着秦绍肩膀的拇指下移,眼睛也盯着她肩头好像衣服上的龙纹活了起来似的,而皇帝眼中似乎穿透了那层层衣衫,见到了烙印在女孩左肩下的那只石镜胎记。
“是宝镜展现给你的?宝镜告诉你未来发生的事了?”皇帝又惊又喜,摇摇秦绍肩膀等着她的回答。
秦绍:“儿臣,似乎从未说过那胎记生在左肩。”
皇帝目光微微躲闪,收敛了惊容,端坐回御座之上:“看来你有不少问题,正好,朕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