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和老夫人齐欻欻的抬头,惊讶的看着座上之人,面容沉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不过她们心里都了然得很,场主啊场主,这是要恶人先告状呢……
相比较其他人惊讶,青衣掌事就倒霉多了,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场主嘴里蹦出来,惊得背后一震,整个人都有些懵。
不过常年训练有素的条件反射,让他很快的反应过来……
场主,这是让他接茬了。
“嗯,是,属下去办了,可是属下把二白姑娘送到庆家大院后,二白姑娘死活闹着要回来,说是……说是愧对二老,无颜面对,想……继续留在府上改造。”
青衣掌事说话的时候,全程被庆家二老目光亟待的看着,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边说边编造,生怕有什么漏洞。
语道虽有些结巴,但让人听着更显得像怕伤了二老的心似的。
庆家阿娘一听这话,只颦着眉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呢喃道,“这孩子……”
阿爹也有些郁闷的安慰她,“二白可能真的懂事了,不愿让你烦心,若是顾府愿意收留她,不如随她去吧。”
“她那个离经叛道的惹祸精,若是哪天又做错了事……”
庆家二老语道低低,觉察着脸上无光,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们老两口子,好不容易腆着老脸,打定主意来要人,现下惹怒了场主,像个白眼狼不说,还是这孩子自己死乞白赖的要留在这儿,这不是打脸吗?
“阿彩啊,你担心什么,我觉着二白那丫头招人喜欢的很,哪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老身年纪大了,整日无聊的很,就喜欢些朝气蓬勃、爱闹腾的年轻人,有二白时常伴在身边,我也总感觉自己也年轻不少。”
身后,老夫人见清儿这把火候烧的正好,二老的态度也转主动为被动,不禁拄着禅杖起身,伸手握着庆家阿娘,语重心长的劝道。
“再说这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只要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阿彩啊,你都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早已在心里拿你当姐妹,当初二白这孩子出生时,我就喜欢得不得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宝贝闺女,看到她那个时候白白胖胖的,恨不得是己出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她挂上府上的姓。
你说,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注定了咱们以后会是一家?”
老夫人说着说着,情深意浓的眉梢不由挂上了笑,隐隐的像是在暗示什么。
庆家阿娘一听这话,吓得只频频摆手。
“老夫人这可折煞阿彩了,阿彩何德何能,能和老夫人攀上关系,顾府若是愿意收留二白,阿彩就感激不尽了,那敢再奢望别的东西。”
“愿意啊,愿意,非常愿意。”
老夫人见势,不住的点点头,眼脸处和悦的笑容都收不回了。
高高的座上,男人姣好的手指翻转过手中的清茗瓷盖,阵阵热腾腾的水汽,便袅袅升了起来。
朦朦胧胧的,衬得他清俊的嘴角轻扬,像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似的。
小白若是知道她被卖了……
小桃子看着境况转变,肃容渐渐褪去,嘴角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特想上来拽拽老夫人的袖子,提醒她表现的太过了。
青衣掌事摸了摸鼻子,上来添最后一把火,“二白姑娘确实合老夫人的心,虽然没伺候经验,说不上多体贴,但性子开朗,总能逗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这句话出了,庆家二老皆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死丫头在家里表现,是时常把他们气个半死。
不过不得不承认,二白这回回来后,整个人的确开朗了不少,加上白白净净又喜欢上蹿下跳的,看着是比以前的沉闷样子讨人欢心,即使有时候犯了错,也让人不忍责罚。
“阿慎说的没错,老身近来看二白,确实是越来越顺眼,巴不得能天天留在身边呢。”
老夫人抿着笑,夸赞似的看了阿慎一眼,小桃子顺势也跟着看了过去,不过神情不那么单纯。
阿慎现在撒谎撒的,可谓炉火纯青啊,不知道平时跟自己说话哪句话真的,那句话假的。
青衣掌事觉察小桃子眼神不大一样,登时眼皮子跳了跳,心虚的转过了目光。
“老夫人既然都如此抬爱了,那我和庆子也没什么多说了的,只能说二白这孩子有福气,能讨得老夫人您的欢心,实属难得,我们老两口子就不担心她闹事了……”
庆家阿娘俨然被左一句右一句哄得团团转了,不似方才那般迫于场主的压力才无奈妥协,而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女儿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