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朵花,因为刚才在路上,你差一点就追上我了。”徐乐微笑着说,“当然,也是提前祝贺你拿金牌,这花可比金牌有用的多。”
这朵花称不上多美丽,散碎的苍白色花瓣,淡黄的花蕊,跟金黄色的野菊花比起来都要逊色不少,更别提那些妖艳的蔷薇与牡丹了,所以,这种花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平平无奇”。
徐乐微笑着道:“有时候我在想,舰上的五六星干员总是少数,大多数人就仿佛这种花,无人注目,孤芳自赏。”
“它可有名字?”芬捧着手里的小花问道。
“马钱子,你听说过吗?”徐乐道。
“没听过,好像是中药的名字?”
徐乐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的确是中药,以它的果实为原料,可以制成一种奇药,名为‘牵机’,在我们那个世界,炎国被称作大唐,唐朝最后一代君主就是喝了掺有这种药的毒酒,最终一命归西。”
芬被吓得脸色骤变,连忙丢掉了手里的花,叫道:“你拿这种毒草害我,回去我一定要告诉陈长官!”
徐乐哈哈大笑道:“果子有毒,可花却是活血化瘀的良药,你吃了都没事。”
芬已气得扭过了头,再没心思去听徐乐辩解。
徐乐继续道:“之前有个刀客,被同伴陷害坠入山谷沼泽,就是靠这种花的药效捡回了一条命来。”
“这个刀客恐怕就是乐博士你吧?”芬定睛看向徐乐腰间的佩刀,“可你今天为何没带那把银色的宝刀?”
如今挂在徐乐腰间的,是一把鱼皮黑鞘的短刀,长不足三寸,从刀锷所用廉价青铜来看,也绝不是什么名贵珍品。
“对啊,我那把魔刀呢?”徐乐挠了挠头发。
“啊,原来是交给小特了,他肯定能保管好。”徐乐又开始了自问自答,“现在这把,不过是理唐市场上买的玩意儿,就跟我嘴上这杆电子烟一样。”
他拔出了腰间的刀,刀身光洁而崭新,像极了柳树新发的枝条,除此之外,也绝不像别的。
因为柳树的枝条细长又多疖,而且随处可见,在街上都不值一拾,这柄刀也一样,虽新发于硎,但刀刃口杂乱,实属凡品,平平无奇。
“这样的刀,还能防身吗?”
就连身为三星干员的芬也清楚,用这种刀劈柴开山还好,若是兵器相击,最先被拦腰折断的绝对是这它。
徐乐道:“在你手上,当然不能,因为你是用长枪的,不过在我手上,哪怕是跟深海猎人过上两招,也已足够。”
这里是草原,为什么他会说出深海猎人?
芬的脑海中疑窦丛生。
还未等她想清楚,徐乐轻声道:“看我给你表演一刀,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偷听我们谈话,希望这刀别给他劈死。”
说着,他已出刀,芬望着徐乐挥出的这一式,呼吸都似已停顿。
最先发出的并非是刀,而是烟,电子烟。
青白色的烟雾从徐乐的口鼻中喷出,不一会已化作一大团。
他抬手,刀已发出!
这一刀并不快,却在瞬息之间划过了那一整团喷吐而出的烟雾。
奇怪的是,徐乐斩下了这一刀,就连利刃破空的声音都没人听到。
因为他斩的不是风,而是烟。
他用烟在烟中镌刻出了一道刀痕。
刀气伴随着烟雾,徐徐行在风中,徐乐整个人也像是一把刀,跟着风、和着刀,向前冲去。
前方正好能望见昆仑山上的铁旗峰,终年积雪不化的峰顶上寒风萦回,徐乐整个人似是托着高耸入云的山风,如君王般神威凛凛、义无反顾,却又无可撼动。
刀停,人也跟着停。
刀锋停在了远处的一株柳树下,地上的山茶花正在开放。
原本树下是没人的,可就在这一刀后,数道人影在树下显现,他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手捧着花的女子。
长发洁白如雪,头戴尖顶高帽的妙龄女子。
就在这一刻,徐乐愣住,大叫:“哇!我差点杀错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