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真真拔出插在芬胸口上的那只箭后,预备组的干员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了反应。
可就算是反应,也只是呆呆地望着箭尖,以及被箭尖贯穿的金质奖牌。
原来浮士德出手后感觉手感怪,全都是因为自己这全力一击扎在了奖牌上。
纯钢的箭头扎穿了奖牌,只露出一个小尖头。
这样的箭尖,又哪里会有致人死地的危险?
“我没死!”芬庆幸,还带着一丝激动,“奖牌挡了一击啊,没想到徐乐又救了我一命。”
这块金牌自然就是理唐赛马节胜者获得的奖励,当时全力支持芬参赛的。正是徐乐,当初若没有他的执意要求,芬是绝对不会去参赛的。
结果那时候恰巧歌蕾蒂娅因伤弃权,芬恰好得了冠军,恰好把奖牌挂在了胸前,又恰好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箭。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一听到“徐乐”,慕容真真眉头皱了皱:“是徐乐叫你们来的?”
芬瞪大了眼睛,呼吸也舒畅极了:“徐乐博士叫我们来幽州,寻特先生,请他继续任职。”
“任职?”慕容真真不信地道,“我不信堂堂铁旗宗会去找别人任职,当年想要入他帮派的刀客可都是排满了山的。”
芬已经不耐烦了:“不是他以前的帮派,徐博士是想要特先生继续去替他在罗德岛的职位。”
一向性子急的芬,到了现在竟能沉下心来跟慕容真真耐心解释,但一说话,伤口的血又开始往外流了。
这伤看似不深,却也伤得很巧,划了一个浅浅的长口。
这种伤在医疗干员眼里算不上难事,只消两刻钟便能止血,可一连番恶战,加之整合运动一行人造成了左乐手下太多伤员,相比之下,芬受的算是皮外伤。
医者已是应接不暇,就连芙蓉也支开身,优先去抢救官兵。
保险起见,组员们决定,先去最近的医馆,那里的医生一定会有更好的疗伤法门。
而最近的医馆,就是柳家庄的有心医馆。
正待慕容真真要走时,左乐却一把拉住了他。
他现在仍在跟慕容真真对峙。
因为当初向他求援的官兵到现在死得不明不白,左乐现在很担心,他拿不明白这伙人究竟是在图谋什么,又为什么杀人。
他很少去追究杀人动机、杀人手法这类的细节,因为那是大理寺监察司要去做的事,他这样的司岁台秉烛人更注重的是预测,搜集有用的情报,把可能发生的事防患于未然。
自打穿越者的名号在泰拉兴起之后,穿越者所做的一系列怪力乱神之事就并列到了司岁台的事务内。
而今天眼见种种,与穿越者脱不了干系,他要弄明白穿越者们究竟都会如何行动,所以他不得不查。
唯有这样,他才能在秉烛人这个位子上擦亮眼睛,洞明时局。
他甚至认为这是他的优点。
但这一次,他却错了。
因为慕容真真同样拿出了一块金牌,与芬那枚金牌不同的是,这块牌子是名副其实的黄龙令。
黄龙令,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尚方宝剑,皇权特使,先斩后奏,除城主以下的官员,一概可以无视。
包括大司寺与司岁台。
这相当于是合法杀人的执照。
亮出了王牌,慕容真真心里得意极了,却还是要装作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见黄龙令,如见皇帝本人,秉烛人左乐,还不速速下跪!”
没人会轻视这块金牌的分量,就连左乐见了这块牌,也立即、当机立断、马上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礼。
金牌不在时,左乐觉得自己是秉烛人,可以随意命令慕容真真,对他以各种理由实施拘捕,只因他杀了人。
可金牌一在,左乐忽又觉得自己比慕容真真要矮了一个个头。
仿佛一个暴发户进了城,结果遇到了真正的富哥们一般。
他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同他交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