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晶晶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又瞥向一旁低着头的王世廉，宣读：“内务总管王世廉，兹命令尔今率秀女十六人，仔细教养，于国宾来朝之际，登台献艺，钦此！”

王世廉没想到圣旨是给自己的，急忙抬手接下：“臣，领旨！”

贾晶晶交代完了，过来看着初月晚道：“公主殿下近来身体好些了没有？皇上十分惦念您呢。”

“劳皇兄跟贾公公惦记，裕宁这一阵子来都还不错。”初月晚道，“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也只是醉酒出糗，希望皇兄以后不要笑话。”

贾晶晶欣然：“皇上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公主殿下呢？只是皇上近来实在操劳，没有办法抽身前来看望，公主殿下若有急事相求，可以直接去宸极殿面见圣上，不必通报。”

“谢谢贾公公，”初月晚抬手将鬓上一只金穗步摇取下来，递给他，“这是裕宁一点心意，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只金步摇，贾公公拿回去打二两腰带勾还尚可。”

“公主殿下礼重了，都是老奴该做的。”贾晶晶收下放进袖子，拱了拱手。

初月晚送走了他，才回头看着王世廉叹气：“王大人还是免不了操劳啊。”

“不算操劳，毕竟本来也是分内的事，皇上还愿意继续完成排演，微臣反而替这些姑娘们感到欣慰。”王世廉笑道，“毕竟千载难逢的机遇，谁不希望把握呢？”

初月晚却觉得不安。

原本考核只是宫内人和一些钦点的大臣贵族会参与，这下连外国使臣都在列，皇兄不会无缘无故要把秀女们送上这些人的面前。

恐怕姑娘们的结局，大多不会如其所愿了。

初月晚没有说出来，或许王世廉也懂，根本用不着说。她只觉得愧疚，无穷无尽，仿佛曾经很多次闪过脑海的那种恐惧和黑暗慢慢侵蚀过来。自己究竟在改变什么，自己还能改变什么，这一世真的只能任凭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么。

她不知道。

“殿下，微臣告退。”王世廉拱拱手。

“王大人。”初月晚叫住他，“麻烦你对姑娘们如实相告，这次皇上的安排，很可能将她们指给什么人，她们的去处大概如何。之后再让她们决定，究竟自己想不想留在宫中，结果务必要如实禀告给我。”

“是。”

王世廉答应后，以为初月晚还有交待，等了一会儿，却见她只是沉默着，仰头望着雨前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