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本人为何没有来见本座。”岳清欢嘴角微微抽动。
“云大人还有要务忙碌,着实抽不出时间来亲自面见大国师,传云大人原话:‘望大国师海涵”。”
岳清欢眼睁睁看着那匣子里的十根手指头,无动于衷。
“云大人还有一言。”那差役接着说,“松苓长史果然刚烈忠义,即便每问一次便剁下一根手指,还是不肯招供出背后其他同谋,不过这种情形之下,愚忠也过于强人所难了,云大人还是盼望松苓长史能早日醒悟,回归正道,也好免于再受皮肉之苦。”
“松苓不可能做这种事。”岳清欢反驳。
那差役没有再说什么,将匣子放在地上,退步离开了摩天塔。
征事院所有人陆续离开,最终剩下了岳清欢一人杵在原地,宛如一根死气沉沉的廊柱。
……
“他回答得还算聪明吧。”
“云大人,大国师实在狡猾,光靠套话和恐吓恐怕很难令他露出马脚。”
回话来的差役对着前方那个背影说完,抬头看了看。
对方依然没有回头,长长的袖子用布带挽系在身后,露出两条手臂,正在一点灯光下面对着桌上的尸体忙碌,一边的仵作正拿小刀一边划开皮肉,一边给他指认着每一处细节,云锦书听得比传话更认真。
不久云锦书听完仵作的汇报,转过头来脱手套洗手,解下脸上系着的面罩。
“这次也没指望能吓到他,他那种人见过的死状怕是比我吃过的盐都多。”云锦书离开验尸房,将衣服解下来脱了,重新换上官袍,“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他不是不想暴露自己么,那就让他看着自己的人一点点割肉剔骨吧,这是他应得的。”
差役答应了一声,退下。
云锦书换上大红的官袍,正了正腰带,走到院里透气。
征事院验尸房的尸体都很新鲜,很少会放到沾满了尸臭,他自己也总是会在身上洒些淡化气味的香水,以免进了朝堂会被皇上嫌弃。
送手指头去给岳清欢,倒也不是他折磨人的恶趣味,这么做,最好的结果还是试出来岳清欢到底是不是想避嫌。
他若主动来救松苓或者暗中派人杀了松苓,那么想必是会因怀疑而干脆坐实自己的罪行。若是在这种激将试探之下却无动于衷,那么会更加奇怪,要么是心里有鬼故意逃避,要么是内心冷漠拿身边人也作蝼蚁,无论如何,都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云锦书觉得岳清欢没有那么傻,会直接跳进自己的圈套里,他一定还憋着别的什么事情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