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佑康略加思索。
他作为世子,如今也是肃亲王府中的顶梁柱之一,家中在查什么做什么必然有所参与和了解。就算不知道全貌,也能通过经手的事猜个七七八八。
这次调查裘家的案子,父亲母亲虽没有让他直接介入,却也嘱咐过他要谨慎行事。
对于一个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的家族,为何还要如此谨慎。显然意味着这个家族留下的影响至今依然有效。
京城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一夕之间就能捋清楚的。
“此事。”初佑康答道,“具体的查办并未经过我手,不过,母亲蹭偶有提及,裘家当年是因为家主裘将军自恃功高,对皇上公然不敬,另结党营私,意欲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
“当年是父皇亲令查办此案的么?”初月晚听这个罪名就知道有多严重了。
“皇上明察秋毫,一定早有察觉。不过此案并不是皇上亲自下令追查,而是云国丈先发现端倪,向皇上多次呈报裘氏荒唐行径,也曾与数名高.官联手弹劾。”初佑康道,“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只要稍加查证便可得知。”
“是外公弹劾的?”初月晚没想到。
怪不得裘鸣对云家如此纠缠不休,但奇怪的是,若真是因为外公的弹劾就让裘家倒地,如今为何裘家的事请反而会导致已经归属于云家的母后受到牵连,而云家为何又要收留裘家的遗孤呢?
初月晚的小脑仁儿没办法把其中的关系弄顺,只能听着初佑康说。
初佑康对她素来很实在,接着道:“想必裕宁已经晕了。”
“是呢。”初月晚点头如啄米。
旁的初素菁却没晕,道:“这还不简单,云国丈的弹劾是在警告裘家,让他们收敛一点。”
“咦?”初月晚困惑。
“根据现有的记录,云国丈的弹劾,应该是倾向于帮助裘家的。”初佑康解释道,“弹劾的奏折虽然写得十分激切,看似毫不留情,但句句未曾提过不可挽回的错处,只说裘家铺张奢侈,仗势欺人,不尊礼法,恃宠而骄。却不曾提到结党和谋反。”
若真的想要彻底击垮朝堂上的对手,应该是什么罪名更狠,就把什么罪名推到对方的身上的。
在前世,小舅舅就是这么做,从而帮着皇兄铲除了无数祸患。
初月晚明白,若裘家当初真有荒唐到功高盖主的地步,这个罪名可太容易按上去了,何必还绕着要害不打专去擦擦碰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