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像是气话,初佑康立即懵住了:“父亲?为什么?”
初永年摇晃着酒杯轻飘飘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为父如今走在刀山火海上,如何能顾得了你们,哪怕只有一个,能躲远一些也是好的。”
“可是菁儿受到天狼王的重视也是因为肃亲王府,若父亲如今对前景如此不安,就更不改让菁儿跟去那偏僻贫瘠的蛮族之地!”初佑康不懂。
“恐怕这次天狼王还真不是为了肃亲王府才重视菁儿的。”初永年看向他,“不论这是云锦书的计划也好,菁儿自己的默许或是天狼王的意愿也罢,躲开大皋这皇权斗争,才是最好的出路。”
他的目光看得初佑康心里直发毛。
“父亲……”
“若是可以,我甚至希望你也走。”
初永年的目光罕见地出现了倦色。
“可肃亲王府这么大,人们是走不得的,你生为我的儿子,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他说,“有些本不想让你承担的事,究竟还是会担在你肩上。”
初佑康急着说:“父亲,佑康一定担得了。”
初永年摇头:“我倒不是怀疑你担不得,只是我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与你母亲一条路走到黑了,再生变局,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不再有什么后路。”
初佑康感觉到他话语深处潜藏的恐怖,没有做声。
“主要是,今次的事,为父也有些心寒。”初永年苦笑,“我印象里的九儿,不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
他说不下去,用力咬住牙,把这些无用的感慨都咽了下去。
岳清欢一事刚过的时候,初永年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虚张声势。
谁知,打那以后初永望竟下手越来越凶残,且根本不露出任何真实的靶向。
看似放空箭,实则暗中已经命中到要害。
初永年如今不知他这么多动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怕暴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只有束手无策。
可或许……
或许不是?
初永望主动暴露他们的事看起来是找死,但是若这只是个障眼法,而背后真正的目的还没有浮出来的话……
初永年猛得抬起头,倦怠的眼神骤然有了光亮。
虽说这次太子妃小产的确是太过冷酷无情,但是身居此位谁还在乎什么人品上的评断,纵然不能再相信初永望的表态,但还可以揣测他的意图。
他故意暴露不伦。
那就说明,不伦并不是关键。
“他究竟是希望我惊慌失措地疲于遮掩,还是希望我配合他暴露出来?”初永年百思不得其解。
初佑康见他脸色有变,疑惑道:“父亲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初永年不敢肯定:“此事不好说,但先不必那么悲观,只是……”
他的话一转折再转折,听得初佑康云里雾里。
“父亲,儿子和云锦书的关系,如今还没有闹掰,不如儿子去探一探他的口风?”初佑康道。
“你不要去找云锦书。”初永年重归镇定,从容地拿起酒壶,“去找小裕宁吧。”
……
过去后的这几天初月晚还是待在椒房殿。
因为不出宫,也就没有需要关宪护卫在旁,只是十五那天回去之后,收拾头面的宫女发现少了根金簪,初月晚早忘记了怎么掉的,只记得掉了,就当掉在羽堤。椒房殿叫人去寻,没有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