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跟着人上了楼,来到门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关宪没跟上来。
“照顾好关将军。”初月晚对那带路的人说,“但,也请不要哄诱他做会让他后悔的事。”
“是。”带路人领命。
初月晚进屋,带路人合上门离开。
初佑康正在屋里一面踱步一面等她,这时总算停下来,上来迎接。
“裕宁,我近来十分不安。”初佑康急得上手攥住她的手臂,“却也不知道去找你得好还是不找你得好,你今日来,倒是成全我的心事了。”
他的反应都在初月晚意料中,忙道:“阿康坐下说。”
初佑康根本坐不住:“裕宁,我叫了父亲过来,有些事我觉得你们当面谈会比较好。”
“这么快?”初月晚诧异,“到底是什么事,阿康会这么担心?”
“其实我从之前菁儿被送走就有预感。”初佑康长叹一口气,“这次太子是动真格的了,我不希望肃亲王府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裕宁救过肃亲王府一次,按说我不该求你再救一次,但是至少,给我们一点准备也好。”
初月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
上次肃亲王府跟随岳清欢造反失败,初月晚没有把这件事捅出去,并让他们收拾了地道作为遮掩,总算是躲过了一次灭门的危机。
这次估计初佑康又在担心父亲会造反了。
“其实我来找阿康,并不想参与进来。”初月晚道,“太子哥哥已经安排妥当,没有告诉我任何有意义的事。”
“我现在无比相信裕宁。”初佑康目光焦灼地看着她,“我相信你无论如何不会故意送肃亲王府上绝路的,所以你听我说,我觉得皇上有所安排,但我不知道皇上安排了什么,究竟是冲着我们,还是冲着太子。”
初月晚蓦地想起那时候,太子哥哥对自己说的话。
父皇与我们同心。
究竟是什么样的同心?
“但无论如何,肃亲王府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初佑康道,“若是冲着太子,那么牵扯到什么谁又知道,如今十一殿下也已经成人,且并不傻。肃亲王府与东宫斗得越凶,越没有好果子吃。”
他摊开手:“可若是向肃亲王府来的,那么最可以开刀的,不就是萧家军么?云锦书大获全胜,归来指日可待,萧家军的好日子不会太多了。若要有动作,就在当下。”
“阿康,别说。”初月晚怕他失言。
“我信任裕宁才这样说。”初佑康道,“若有变动,你和太子皇后,也有机会回旋。我见父亲和母亲昨夜似乎又恩爱起来了,总觉得诡异。我不想这般不明不白,更无任何僭越的野心,所以才求助于你。”
“阿康,你好像怕他们?”
“我当然怕!我在这家里,时时刻刻像悬在巨石之下,不知何时就会粉身碎骨。”
初佑康说着掩面叹息:“父亲不是贪图权力之人,母亲却是。我身为儿子不能去评判他们的正误,只觉得二人明争暗斗,如履薄冰。”
他在这家里为缓和各房的矛盾已经尽力了,家事虽是母亲在管,可母亲过于阴狠严厉,府上总阴沉沉的。他便在看到的时候做些小手段,安抚弟弟妹妹,也给姨娘们留一条生路。
而在外,父亲又忙于政务,他时常代为处理各方的消息,整合安排,也是心力交瘁。
就算父母都夸自己能干,他也觉得自己非常被动。
分明已经在局中,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改走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