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佑康拄着额头瞑目,他已经疲惫了。
父亲母亲对皇位的企图昭然若揭,他却想到,若自己成了太子,是否将来依然要过这样的日子,还是……更糟糕呢?
他只觉得痛苦。
初素菁走后,这个家里连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了。
云锦书和南宫缪一走,在外面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了。
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初月晚,可他忽然发觉自己很懦弱,竟然不敢在揣度过父母的阴谋之后主动求初月晚帮助。
只有初月晚上门,他才敢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装作自己是被动为之。
实在可笑,如今就算有主动的机会,也会自觉放弃了么。
初佑康忐忑地从手指缝里观察初月晚,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初月晚静坐着想了一会儿,说:“肃亲王府不会谋反的。”
“是真的吗?”初佑康激动地问。
他觉得初月晚是短暂地看到了“前世”,或是算出了“将来”,才做此判断的。
初月晚却没有正面回答:“二皇兄的反应,不太像。”
初佑康不解。
“阿康说二皇兄最近和皇嫂又恩爱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初月晚问。
“只是昨日的事,匪夷所思。”初佑康道,“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共寝,昨夜又睡在一个房中,今日我去请安,还看到父亲在给母亲梳头发。从我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算共寝,也绝对不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前面还好,后面那句让初月晚也觉得匪夷所思了。
二皇兄有没有这么体贴她不知道,但是阿康都觉得这种接触非常罕见,那想必是异常得不能再异常了。
难道是他们之间终于坦诚相见,意识到彼此的重要,产生了真感情了?
初月晚觉得就算是这样,二皇兄和二皇嫂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做的。
若是他们同心同道,在别人眼里,必定是不和或者貌合神离。
毕竟这样,就可以让敌人误判形势。
当初师父还活着的时候,这夫妻俩表面上看起来多糟糕啊,可是实际上事情办得非常合拍,连造反都齐心协力。
所以反过来想,在别人眼里很和睦,大概就是无所顾忌,彻底翻脸了。
初月晚对他们之间一绕再绕的行事风格十分头痛,不如不猜。
“那就听听二皇兄本人怎么说吧。”初月晚说着回头,门被推开,初永年走了进来。
“父亲。”初佑康又站起来。
“裕宁,这么快就来了。”初永年看着初月晚,脱掉披风,“还以为你会晚些再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