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书房中。
宣治帝随手翻阅着近些日积压的奏折,身边自有面生的小太监上前替他掌灯奉茶。
这些小太监都是二虎和王主官一道在京城各局外派的小太监中选用的,与后宫关联不大。
“陛下,皇孙殿下和宁远侯到了。”
王主官得了小太监的报信后,轻声对宣治帝禀报道。
宣治帝抬了抬眼皮,收起奏折沉声道:“宣。”
“宣,皇孙李晓,宁远侯顾敬觐见!”
不过多时,李晓和顾敬一道踩着轻快的脚步从外间走入。
“孙儿(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治帝拿起一盏茶盏喝了一口,平声道:“起来吧。”
李晓和顾敬又是一谢礼之后,依言站起身来侧立在旁。
“顾敬,如今反贼直扑京城而来,虽然都是些灾民作乱,攻破京城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朕还是需要你详细禀报一下此时京中的兵备!”
顾敬闻言点了点头,老实答道:
“启禀陛下,如今京中只有京营三千兵马,其中一千乃是步卒,一千骑兵,一千火器营。”
“另有步兵统领衙门八千预备步卒分布八门,五城兵马司在编兵丁及各色帮闲一万余人。”
“八门军备军械完善,营中军粮也能维持全城两万余官兵两月食用。”
“只是...”
宣治帝瘪了瘪嘴巴,心知对方想要说什么,但仍旧出言问道:
“军中有何困难,但说无妨。”
顾敬担忧地看了看宣治帝,又侧眼打量了李晓一眼,这才继续道:
“历来军中就有开拔下发拔营饷,开战前下发所欠积饷的规矩,如今大战在即,兵部还未拨下所需钱粮...”
宣治帝闻言叹了一口气,看着李晓道:
“李晓,朕听说你那边新近成了了一个忠信资产管理公司,盘子铺得很大,满京的富商都有在里面参股,还以户部的名义,用六十万石粮食占股八成?”
李晓点了点头,知道老爷子言下之意道:
“众富商都答应以原先证券行中的坏账入股公司,并且成立了董事会对公司进行运营管理,主要还是以盈利为目标,与寻常商贾无异,但是朝廷在其中占股八成,也容易控制公司方向。”
宣治帝喝了口茶,满意道:“难得你还知道将这些买卖交还给户部,是有心了。”
“宁远侯口中的军费,你们公司是否能想办法?”
李晓见此也不答话,反而对身边的顾敬问道:“不知宁远侯处军费缺口几何?”
“二十万两,只需要二十万两就无碍了!”
李晓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宣治帝躬身道:
“启禀爷爷,这二十万问题不大,估摸着今日卖出些粮食之后,再加上账上的存银,勉强够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却需要户部与忠信公司打个条子,既然是拆借,还是有得还的比较好。”
宣治帝闻言没好气地白了李晓一眼,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秃头,转而对顾敬道:
“宁远侯先下去整备军务吧,晚些时候朕会派锦衣卫直接将军费押到京营的。”
顾敬闻言当即称是跪安,随后又在王主官的带领下退出了御书房。
当顾敬走后,宣治帝身子一胯,瘫在椅子上,疲惫地对李晓道:
“老子这几天阅览了六部九卿天下州省的奏折,对于国朝的艰难知之甚深,如今国库中仅有存银八十万两,这还有今年九边边军的军饷未拨,北境旱灾未赈等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