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看来是苍天垂怜我朱敬则,真乃朝廷之幸也。”
“你说什么?”陆迁听闻他话里话外皆是庙堂之事,前番昆仑浩劫仍是历历在目,莫非此人也是朝廷鹰犬之流,自己反倒是救了个祸害留在身边不成?
见恩人问话,朱敬则又把刚才所叹之言重复了一遍:“在下是说,既然我大难不死,真乃是朝廷社稷之福也。”
陆迁这回听的清楚,立时把两道剑眉一挑道:“莫非你也是此次屠戮昆仑派的朝廷中人,看来我一时善念,竟错救了恶人!”
不解其意的朱敬则一脸错愕,看陆迁对朝廷似乎有极大的怨念,莫不如问个清楚,也免得误会。
“恩公在上,时才所言屠戮昆仑派是为何意?我乃一介文臣,又岂能干得了这般孽事。更何况如今越王李贞正派人沿途追杀于我,怕不是此中有什么误会吧?”
陆迁一听到“越王李贞”这四个字,顿时把脸色一变,当初若非是因为追缉万里云龙贺岚天误探越王府,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成了通缉悬赏的要犯,崔士元更不会被逼的坠崖而死。如今往事重提,一幕幕痛心的回忆又陆续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
“恩公,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可否与在下说说?”朱敬则见陆迁听了自己所言后眉头紧皱,也不说话,以他为官多年的洞察力不难看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你对兵发昆仑一事当真不知么?”
未免此中有诈,陆迁把心里的顾虑又问了一遍。在这期间,也不曾间断上下打量着面前所救之人,试图从他的眼神举止中找出一些破绽。
“在下当真不知!”
朱敬则此言回答的斩钉截铁,一脸浩然正气使陆迁不禁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与此同时,之前心里的顾虑也逐渐打消了几分。
“罢了,好歹相逢一场,之前听你所言不知在朝中是何官职,又为何被越王追杀至此?”
朱敬则听闻此言,无奈长叹一声道:“恩公有所不知,在下朱敬则原是朝中正谏大夫,后因大理寺卿狄仁杰在调查‘弑官案’中莫名失踪,奉陛下谕旨,暂代大理寺卿一职彻查此案。”
“哦?那‘弑官案’究竟是个什么案子,竟然连大理寺卿都陷了进去?”陆迁听他说的这般稀奇,一时忍不住追问道。
“这‘弑官案’嘛,可是一桩惊动朝野的大案。近些年来,朝中大臣陆续传出在家中被害,后来几经波折,但凡接手此案的官员也都被牵连其中。据传乃是江湖中人不满二圣临朝的高手所为,但我看此案,多半是朝中两派心怀叵则之人蓄意为之的结果。”
陆迁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虽不懂朝中政事,但“牝鸡司晨”的传言确是闹的妇孺皆知,再结合朱敬则此番言论,仔细想来确是颇为在理。